正因為這種想法,在航行了數日之後的安森多少有種“被欺騙”了的想法這哪叫什麼洶湧海,這分明應該叫太平
“您醒啦,身體好些了嗎?”
正當安森在思維發散的時候,一名海軍軍官出現在身後,略帶幾分驚訝道。
和塔羅準將相似,他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海軍製服,帶著與陸軍風格略有差異的寬邊三角帽,一塵不染的白手套扶著腰間的軍刀刀柄,略顯古銅色的皮膚非但不粗糙,反而更顯得愈發陽光,充滿了不同於鄉間和城市的另類活力。
“已經比一開始強很多了,至少不至於立刻暈過去。”
迎著對方關切的目光,麵色蒼白的安森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多謝關心,威廉塞西爾上校。”
眼前這位軍官就是自己腳下王冠號戰列艦的艦長,塔羅塞西爾準將之子,以及名義上整個“租賃艦隊”的總司令。
按照王家海軍的規則,戰列艦的艦長至少也得是準將,更不用說艦隊司令了一名上校就算資曆再老經驗再豐富,也隻能負責指揮巡洋艦。
但這一次風暴師的“求援”,卻讓塔羅準將看到了某種機會因為任務本身雖然是擺在明麵上的,可雙方卻並沒有寫清租賃戰艦的具體名稱。
因此頂著重重阻礙,準將硬生生讓自己的親兒子以上校的身份成為了一艘戰列艦的艦長儘管這次的任務無法登記在冊,更不能公開宣揚,但在海軍內部,是否實際指揮過一艘戰列艦,即便對將軍們而言也是一項極其重要的資曆。
某種意義上說,眼前的威廉塞西爾上校甚至比路德維希少將還誇張畢竟少將也隻擔任了征召軍團的總司令,而這位可是實打實成為了一艘前主力艦的艦長。
儘管身為海軍體係內絕對的“權二代”,威廉的身上卻絲毫沒有像路德維希那樣說一不二的氣質,甚至連海軍對陸軍與生俱來的不屑和敵視都感覺不到多少。
“明明從沒有到過海邊,更不曾坐過船,居然這麼快就能夠適應了?”威廉露出了稱讚的神情:
“安森巴赫上校,說不定您也許更適合成為一名海軍也說不定呢。”
“我在瀚土的時候曾經坐過一次,不過時間不是很長就是了。”安森隨口應付道,想要儘快跳過這個話題:“您平時也起得這麼早嗎?”
“當然,早睡早起永遠是一名海軍軍官必須養成的習慣在海上,保持身體健康和整潔衛生是一件性命攸關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一絲一毫的大意。”
威廉一本正經的嚴肅道,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說起這個,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我是說,如果那位莉莎小姐沒有為您準備早餐的話”
“那我就不客氣了!”
安森果斷答應了下來,內心對威廉升起了無限的好感。
海上的早餐不可能多複雜,即便是在戰列艦上,除了餅乾,海鮮和醃菜之外,就隻有飲料而已。
出於某種無法直說的理由,在威廉困惑的注視下,安森無比堅決的拒絕了熱咖啡,轉而要了一杯朗姆酒。
“一大早就要喝酒,這是某種陸軍特有的傳統嗎?”威廉好奇道。
“沒錯,而且已經有非常悠久的曆史了。”
隨口扯謊的安森麵不改色道,用王家陸軍替自己擋槍:“因為陸軍的飲料是用小麥釀造的淡啤酒,能夠為一天的行軍提供所需的熱量。”
“哦?!”
威廉恍然大悟:“難道說,這就是王家陸軍戰無不勝的秘密?!”
“正是!”安森繼續胡扯:
“我在軍事學院的時學的是散兵科,曾經看到過這樣一份資料聖徒曆元年,教派分裂戰爭末期,為了阻止一支教會聯軍北上進攻帝國,克洛維緊急從南部要塞派出小股援軍堵截,結果掉進了敵人的陷阱英勇無畏的克洛維戰士們奮力抵抗了七天七夜,甚至被切斷了水源,但最後還是堅持到了援軍抵達的時刻,你猜是因為什麼?”
“淡啤酒?!”
“沒錯,正是靠著淡啤酒提供的水分和營養,這支軍隊才頂住了體力消耗和減員,配合援軍擊敗了敵人也因為這一點,陸軍的官兵才養成了酗酒的習慣。”
“原來是這麼回事。”威廉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甚至一本正經道:“我會考慮把您的說法寫成報告,向海軍總部反映的您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當然沒有,大家同為王國和陛下效力,本就不應區分彼此。”安森十分大度的一揮手:
“就讓這份報告,成為化解雙方矛盾的第一座橋梁吧!”
嗯,然後如果這事最後真的成了,立刻安排索菲婭大小姐在北方行省的產糧區收購幾個啤酒廠,幫助海軍兄弟們喝上質高價低的淡啤酒。
正當安森思維開始發散到第三層的時候,餐廳外突然響起了一個勾起他夢境的聲音:
“安森,吃早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