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最近越來越冷了。”
酒館老板麻利的拿過一隻杯子,倒了半杯啤酒擺在桌上,直勾勾的盯著他嘴角的煙鬥:“六枚銅幣。”
那人愣了下:“不是三枚嗎?”
“那是以前的價格。”酒館老板不經意的翹起嘴角:
“最近天氣太冷了,木柴又那麼貴,不漲價不行啊。”
“當然,看在咱們倆這兩天交情的份上,要是你最近手頭緊了,我可以請你喝杯熱開水至於待的時間,可以按酒錢算。”
那人突然沉默了。
酒館老板也不說話,故意把那半杯酒往前推了推,抱著肩膀耐心等待,視線不停地掃向酒館裡某個角落。
門外的士兵還在來來往往,而且越來越頻繁了。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酒館老板即將要離開的時候,那人突然拿下嘴角的煙鬥,攥緊的右手顫抖著,將它輕輕放在了吧台上。
“給我來滿滿一瓶。”
低沉的嗓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沒問題!”
內心欣喜若狂的酒館老板果斷答應,立刻從身後架子上拿過一整瓶酒,放在那人麵前。
但當他去拿煙鬥的時候,對方卻並未鬆手。
“我想問個事。”那人突然說道:
“其實是我剛剛突然想到的,但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酒館老板怯怯的收回了手,目光又瞥了眼酒館裡的某處角落,然後朝那人笑了笑:“您請說。”
“就是剛剛那位警長大人,她說那些凶手最後跑到了這裡。”那人慢吞吞道,默默地端起了那半杯酒:
“而您說那三個人租下了閣樓,再然後就沒遇到過他們。”
“對。”老板眨眨眼:
“怎麼了?”
那人放下酒杯,指了指被手榴彈炸碎的大門:“但剛才他們中有一個才從這兒跑了出去。”
“呃”酒館老板麵色微變:
“我就是那麼一說,更何況我也不認識那些家夥您為什麼在意這個?”
“我並不在意,我說了這隻是我剛剛突然想到的。”那人依然慢吞吞道:
“我隻是覺得,如果他們三人第一次在這裡開了房間,渾身是血,通常的酒館老板應該會對這種客人印象深刻才對。”
“怎麼會才幾天時間,就把對方的長相忘光了呢?”
“所以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您其實認識他們,隻是因為他們是殺害士兵的凶手,所以不敢告訴彆人。”那人繼續道:
“您允許他們躲在您的酒館裡,讓他們在躲風頭的時候好有個容身之處因為茶壺街是個又偏僻又肮臟的地方,通常那些大人物不會願意來。”
“但他們來了。”
酒館老板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不過其實最有趣的地方,是剛才那個突然跑出去的家夥。”那人話鋒一轉:
“很有意思對吧?其實那位警長和士兵們根本沒找到什麼線索和證據,他就突然跑出去了簡直像故意告訴彆人自己就是那個凶手似的,這不是很傻嗎?”
“但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他很勇敢這位先生極有可能是打算利用自己當誘餌,讓士兵們以為凶手已經跑掉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而他的同夥們很可能還在這個酒館裡麵呢。”
“您到底是誰?”
酒館老板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您不高興了嗎,抱歉。”
輕輕道了個歉,那人終於鬆開了按在煙鬥上的右手,同時將左手伸向酒瓶:“我隻是閒來無事,想和您聊聊而已。”
酒館老板冷哼聲,伸手去拿桌上的石楠木煙鬥。
就在碰到的瞬間,他瞳孔猛地驟縮了下,整個人像被石化似的怔住。
這個煙鬥是一件魔法道具!
哢嚓
耳畔突然響起擊錘被叩開的聲音,麵前那人的右手突然多了一把左輪,槍口頂住了自己下顎。
“但說實話,我覺得您和您的同夥們還是不太聰明。”那人繼續說道,左手握著的酒瓶和身體巧妙的擋住了視線,讓身後人無法看到他手中的左輪:
“我並不是猜測凶手應該還躲在這間酒館,而是百分之百知道你們就藏在這兒隻是不知道具體是誰,又有多少個同夥,才埋伏了那麼多天。”
“所以謝謝你剛才的消息,讓我終於可以確定真的隻有三個人了刨除掉跑出去的,還剩下你自己和牆角那位對吧?”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
那人放下酒瓶,在老板驚恐的眼神中放下酒瓶,抬手摘掉了頭上的帽子和假發,露出了一張音樂家似的瘦削麵龐:
“白鯨港守備司令安森巴赫。”
話音落下的瞬間,安森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吧台瞬間,酒館老板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轟!!!!”
伴隨著嗆人的煙塵,他身後的牆壁轟然傾塌,露出了後麵街道。
以及問訊趕來的阿列克謝中校,和他整整一個連舉槍就位的線列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