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怒吼道,右手的“匕首”左輪不緊不慢的噴吐怒火,貫穿了一個又一個衝進大廳的身影;猙獰的臉孔在呼嘯的鉛彈下四分五裂,和血漿一並噴灑在了牆。
震穿耳鼓膜的槍聲在大廳拱頂下回蕩,配合著牆外的慘叫與喊殺聲,牆壁微微的震動和崩落的沙礫;一小時前還在器宇軒昂,站起來了的“邦聯議員”們現在一個個麵無血色,蜷縮在長桌和椅子下瑟瑟發抖。
事實根本不用安森特地吩咐,他們也絕對不會主動站出來;哪怕他們幾乎每個人身都帶著不下一件武器,配合好甚至能讓敵人衝進大廳就會被撕成粉碎。
不過就算他們願意自告奮勇,安森也不敢把計劃成敗的決定性因素寄托在這麼一群人身——這方麵他信得過的人不多,他自己算一個。
於是他采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用障礙物堵住大廳正門,這樣敵人就隻能從左二右一,三個側門進攻大廳;再用椅子長桌將大廳分割成前後兩個部分,議員們負責躲在後麵的掩體裡,自己負責迎戰衝進來的襲擊者。
在安森眼中,這就是“最穩妥”的方法。
“砰——!”
一槍打爆了獸奴的腦袋,血漿夾雜著碎片噴灑到牆,身體卻還帶著慣性在舉槍衝鋒;反手奪走武器,安森抬槍將屍體踹向他身後的倒黴蛋,隨後用他的武器補了一槍。
滾燙的鉛彈從噴血的脖頸低空掠過,精準命中了後麵的第二顆腦袋。
“這幫家夥,到底弄了多少武器啊……”
瞥了眼剛剛搶來的步槍,安森自言自語的吐槽道——這已經不是普通傭兵能有的火力了,他們這是拿下了冬炬城的軍火庫嗎?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殖民地的民兵弱到連一群獸奴都打不過吧?
借助異能,安森能看到不僅僅是衝進來的,就連在外麵試圖圍攻議會的獸奴傭兵們也是懷中抱著一支,同時身後至少背著一支步槍,連武裝帶都掛了兩條…精銳到這種程度,真令人嚴重懷疑他們究竟是不是來搞暗殺的。
這還不是最驚喜的——他們還有一門二十四磅炮!
雖然是個了年紀的過時老款,但前裝火炮這種東西最大的特點,就是噸位和口徑永遠不會騙人;哪怕再怎麼垂垂老矣,想要砸爛一個純木結構的大門也是輕而易舉。
一旦被對麵得手,安森就算當中自曝施法者的身份,也擋不住幾百個嗜血的獸奴傭兵;當然,前提是在那之前,他還沒有被源源不斷湧進來的傭兵打成篩子。
“砰!砰!砰!砰!砰!”
漆黑的槍口再次發出巨響,孤身一人的安森宛若行走的火炮,呼嘯的鉛彈左二右三,撲向他前後兩個入口,被貫穿的軀體整整齊齊的倒地,鮮血如溪水般流淌。
但緊接著就有更多的獸奴傭兵衝進大廳,前赴後繼的撲向手持左輪的單薄身影,舍生忘死的甚至對同伴淒慘的模樣視若無睹。
到這一步,安森終於可以斷定對方就是衝自己來的;尤其是那些獸奴傭兵看自己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待敵人,更像是……
“烤肉!”
嗯?
突兀的叫喊聲讓安森一愣,險些被從後麵撲來的獸奴用斧頭劈開腦袋;反握著刺刀的安森側身撕開對方脖頸,發懵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麵無血色的波麗娜不知何時突然站起身,一邊大喊一邊顫巍巍的指向身後:“烤肉架的後麵,我聽到腳步聲了——他們就在外麵!”
話音剛落,躲在大廳後麵的議員們紛紛渾身一震,驚恐萬狀的扭頭望向大廳烤肉架後那扇小門,驚恐地像是豬圈裡待宰的牲畜。
沒錯,除了正麵的三個,議會還有第四個出入口——那間被十二磅炮炸碎的休息室。
為了防止有人從休息室進入大廳,“靈機一動”的冬炬城議長將大壁爐內的燒烤架搬了出來,提前將門堵死;但對一群很可能有火炮的敵人,這顯然不是什麼無法逾越的阻礙。
“波麗娜,趴下!”
大喊的瞬間,安森已經搶過獸奴傭兵的武器,直接將匕首槍管塞進獸奴傭兵的嘴,對準他身後的同伴扣下扳機。
有過盧恩府邸那次的經驗,波麗娜毫不猶豫的抱頭下蹲。
幾乎是同時,身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驚惶不安的尖叫聲在她的周圍此起彼伏,宛若地獄從天而降。
抱著腦袋的少女緊閉雙眼,瑟瑟發抖足足十幾秒,卻沒有等來她想象中亂槍齊射或大炮轟鳴的巨響,甚至連周圍的慘叫聲也聽不見了。
唉?
錯愕的波麗娜睜開雙眼,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她眼前掠過,靈巧的宛若是在翱翔的燕子。
“安——森——!!!!”
女孩兒從長桌飛躍而起,大聲呼喊的同時將懷中的利奧波德步槍扔向打空了彈夾的安森。
漆黑的木質槍身帶著亮銀色的槍尖,旋轉著化作一道銀輪,勢不可擋貫穿了整個大廳。
“來了!”
嘴角揚的安森舉起右手,看也不看的穩穩接住了利奧波德,槍身隨他轉身的步伐旋轉著裝彈,膛,瞄準……
“砰——!”
一前一後,腦袋胸口,剛剛衝進大廳的獸奴傭兵,直接碎成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