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允許你們占上風了?啊,什麼時候允許一幫叛徒壓著帝國的正規軍團打了?!
豈有此理!
被炮擊側翼,又被先遣軍摁著頭暴打最後灰溜溜“轉進”的帝國線列兵們,將滿腔的恐懼變成了憤怒的燃料,帶著熊熊怒火挺起散發著森森寒光的刺刀,發起全線進攻。
但當這群化身噬人凶獸的帝國士兵們衝上防線,準備將所見之人統統砍翻在地之後,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們直接愣住了。
人呢?
眼前剛剛被帝國炮火蹂躪過的防線上,有被炸毀的防禦工事,有迎風飄揚的藍底星環旗,有零零散散的空彈藥箱和一些據點內常備設施,甚至在某些角落裡,他們發還發現了疑似早餐廚餘的垃圾堆……
可就是看不見一個黑礁港守軍士兵的影子,也聽不到任何還擊的槍聲。
領軍的帝國騎士們麵麵相覷,在遲疑了片刻後,眾人十分默契的決定還是不要把這麼“無聊”的情報彙報給總管大臣了。
畢竟嚴格意義上說,他們這些人都屬於“戴罪之人”,強攻奪下和一槍未放占領彆人放棄的陣地,二者有著顯而易見的本質區彆。
經過一番嚴肅認真的討論,三個步兵團將陣地上的藍底星環換成了帝國的金色鳶尾花,又留下少數受輕傷的士兵駐守接應,繼續沿著山坡向黑礁港挺進。
“什麼?這…這就拿下來了?!”
望著山丘上冉冉升起的數麵帝國旗幟,伯納德驚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隻用一輪刺刀衝鋒,就拿下了外圍防線?!
雖然黑礁港守軍戰鬥力確實不強,但根據過去十幾天的圍攻經驗,至少在依托有利地形防守的時候,他們還是能勉強擋住自己這邊攻勢的。
按照伯納德的如意算盤,他原本是計劃讓三個步兵團“戴罪立功”打頭陣,等敵人被消耗差不多,該踩得雷都被他們踩過一遍後,再由自己親率四個蓄勢已久的步兵團發起總攻,依靠炮火覆蓋徹底打垮黑礁港的士氣,大舉攻入城市。
屆時就算先遣軍還能想方設法牽製,甚至撤退到城內和自己打巷戰,也無法再扭轉戰局的走向——畢竟雙方兵力差距過於懸殊,隻要失去了外圍防線,再怎麼反抗也隻是垂死掙紮而已。
誰能想到,這群烏合之眾居然連一輪進攻都擋不住?
伯納德沉默不語,他現在嚴重懷疑這會不會是克洛維人的圈套,因為之前在瀚土時貌似也發生過差不多的事情。
但傳令官…或者說除他之外所有的軍官們並不這麼想。
“大人,既然先鋒部隊已經拿下陣地,為什麼還不下令發起總攻?”
瞥了眼遠處的戰局,被眾人推出來的傳令官猶豫的吞吞吐吐道:“再這麼等下去,豈不是要把攻克黑礁港的戰功拱手讓給……”
“拱手讓給一群戴罪立功的混蛋,也強過全軍覆沒。”不等他說完,伯納德就冷哼一聲打斷道:
“既然外圍防線已經被突破,那麼接下來就是清剿殘敵的巷戰;對於黑礁港這種規模的城市,三個步兵團負責絞殺殘敵,鎮壓騷亂已經綽綽有餘。”
“我很清楚你身後那些人對戰利品和在城內縱兵劫掠的渴望,但……”
伯納德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打量著自己“忠心耿耿”的傳令官:“但是彆忘了,我才是陛下欽點的殖民地總管大臣;在我被罷免之前,你們最好彆公然挑釁我的權威,親手把公開吊死某些人的理由拱手送上。”
傳令官趕緊閉上了嘴,戰戰兢兢的單膝跪倒在伯納德身前;整個陣地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多言。
但這份難得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很久…正當伯納德還在糾結該如何安撫軍官們的時候,遠處的黑礁港方向再次傳來了槍聲。
雖然並不意外,但這麼短的時間就和敵人的殘兵爆發衝突,隱隱地讓伯納德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他越來越懷疑黑礁港人的防禦布置可能不僅僅是眼前看到的這樣。
先遣軍的克洛維人能放心的將城防完全交給黑礁港的叛徒,就證明哪怕以及這幫烏合之眾的實力,他們也有信心守住城市。
究竟是誰給了他們這份自信?
就在他準備派人去和陣地上駐守的部隊取得聯絡的時候,一名偵察兵急匆匆從薩多爵士的方向策馬而來。
“大人!”
和偵察兵小聲交談了幾句,麵色驟變的傳令官急忙將寫有情報的信箋遞給伯納德:“東部有新情況!”
“東部?”
伯納德麵色一怔,接過信箋的同時視線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轉向了先遣軍的方向。
難道那幫克洛維人又在搞什麼事情…不對啊,就算他們消滅了被派去的兩千多附庸軍,這種時候也不應該再……
思維,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瞬間瞪大了雙眼的殖民地總管大臣,吃驚到甚至沒發現自己下意識張開了嘴巴,合不攏的下唇在微微顫抖:
“這…這怎麼可能呢…克洛維人…他、他們……”
“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