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血脈同源(1 / 2)

淩晨三點五十分,揚帆城以西,總督府邸。

伴隨著混亂的喊殺聲,數以百計的潰兵和遊兵散勇的冒險者和傭兵團像是同時收到了信號一樣,開始不顧一切的向被無信騎士團占領的總督府邸發起進攻。

一波又一波的潰兵扯拽著毫無章法可言的隊形,混亂的猶如湧動的洪水般從四麵八方“灌入”,淩亂的槍聲中夾雜著各種憤怒的叫喊與咒罵,某個年輕騎士“刻意”散布的流言徹底點燃了這些人的怒火。

簡而言之,他們被騙了!

無信騎士團欺騙了反抗帝國的自由派和中立勢力,他們要徹底鏟除揚帆城原本的主人,成為這座城市新的統治者,再以此為條件和帝國討價還價。

至於他們這些反抗軍則統統是被拋棄的犧牲品,就算能活過今晚也至少有半數以上會被屠殺,剩下的要麼下地獄,要麼成為無信騎士團的走狗。

嚴格意義上說這甚至不算留言,而且就結果來看其實也不是很糟但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在於它能在最微妙的時刻挑動大多數人的情緒,讓人做出完全非理性的行為。

於是原本“找無信騎士團討個說法”的和平舉動,很快就演變成了上前潰軍衝擊總督府邸,誓要讓這幫叛徒付出代價!

而當守在總督府邸內的無信騎士團意識到情況不對時,潰兵們已經衝過了空無一人的前庭隻得衝進人群,拚命圍堵。

雙方的人數對比是一百,甚至二百比一,其中一方甚至擁有少量重炮和數量充足的支援武器潰兵們毫無勝算。

如果他們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那麼結果將大大不同即使無法徹底突破無信騎士團組成的單薄防線,至少也能讓他們無法顧及到所有缺口,讓部分精銳殺入府邸內部。

但這些人出現在這裡的一瞬間,就決定了他們的指揮體係已經完全崩潰,之所以看上去“士氣高漲”並非因為眼前的戰鬥勝利在望,隻是背後早已經化作人間煉獄。

和拔地而起動輒十幾公尺的火柱,從天而降的流星火球,足以讓皮膚潰爛內臟灼燒的水汽,逐漸從溫暖變得滾燙的暴雨

和這一切相比,眼前的無信騎士團無論詭異扭曲的魔法,超乎常理的武器亦或者堪比手持火炮的血脈之力,都顯得是那樣的正常,還處在他們能理解範疇之內。

被殺死和生不如死的選擇題,讓潰兵們爆發出近乎悍不畏死的士氣即使前排已經像割麥子一樣被成排成排的斬殺,依然無法阻止後麵更多人不斷湧上,填補戰損的缺口。

無信騎士們甚至發現自己都不需要刻意的瞄準,隻是隨意的揮斬就能成品成片的屠戮這些潰兵,閒庭散步件就能躲開他們毫無章法的火槍攢射唯一的問題可能僅僅是體力也許跟不上他們的人數。

即便實力上可以做到絕對碾壓,但這種級彆的數量對比依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殺光的何況這些無信騎士不僅要和眼前的潰兵們廝殺,還得提防被他們穿過防線,波及到腹地內手無寸鐵的人質傀儡們。

伴隨著逐漸彌漫的硝煙,潰兵們已經攻破了最外圍的護牆,不斷逼近的敵人迫使無信騎士團不得不收縮到前庭靠近大門一帶,依靠相互配合抵擋敵人洪水般的攻勢。

“他們好像有危險了。”

幾十公尺外的一處不起眼的草叢裡,渾身是血的少女蜷縮著抱住小腿,呆呆的看向躺在身旁的男子:“安德森,我們真的不去幫他們嗎?”

“沒有那個必要。”

麵無血色的男子有氣無力道,左手捂著還在不斷滲血的胸口,右手還死死抱著一支蒸汽步槍不鬆手,用簡易槍托架起的槍口瞄準著總督府邸的方向:

“那些被鼓動起來的傻子們根本不是無信騎士團的對手,再次潰敗隻是時間的問題,有沒有幫手都是一樣。”

“更何況我們現在的樣子,過去也隻是給他們添麻煩而已。”

瞥了眼自己和少女身上的傷口,安德森的語氣多少有些無奈:“歸我們負責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就算是費爾克雷西親自問責,也怪不到我們頭上沒什麼可害怕的。”

“與其在意這些,不如再看看周圍的植物能不能掩護我們再增加一些雜草,把藤蔓藏起來,等到敵人靠近了再偷襲,彆提前暴露了。”

“細節,露易絲,細節永遠是最重要的。”

“哦,好噠!”

在男子的催促下,同樣小臉慘白的女孩兒展開雙臂,露出了血肉模糊,同時又滿是血痂的胸口。

在她來回擺弄的小手操控下周圍草叢與藤蔓逐漸改變形狀,徹底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將兩人完全藏在了裡麵。

就在總督府邸外已經變成混戰戰場的同時,另一場廝殺在府邸內才剛剛拉開帷幕。

“我不明白!”

堪堪躲過斬向頭顱的一刀,費爾克雷西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倉促間甚至找不到任何反擊的餘地,隻能叫喊著狼狽逃竄躲避。

“就算想法不同,你我之間又有什麼非得你死我活不可的理由連一個險些引起世界大戰的精靈施法者都能容忍,為什麼一定要對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趕儘殺絕?!”

話音未落,亮銀色的刀芒已經尾隨而至,迎麵劈落。

“鐺!”

眨眼間連續變幻三次角度的刀尖點在了將要拔出的左輪槍柄,吃痛的費爾直接脫手,全靠閃躲迅速才避免了“壯士斷腕”的機會。

“不明白?”

路易一聲冷哼,已經滿是缺口,血跡和泥沙痕跡的長刀,在他手中仿佛是死神的長鐮,渴求著生命:“你是克雷西家族的族長,無信騎士團的首領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真不知道!”命懸一線的費爾歇斯底裡的叫喊道:

“事發當年我才四歲,四歲!你指望那些人把他們試圖反叛,乾掉貝爾納家族然後取而代之的陰謀,告訴一個隻有四歲大的孩子嗎?!”

“說實話在我眼裡你們貝爾納家族才更像反派,上千人被克羅格貝爾納毫不留情的殺了個乾淨他甚至擋著我這個四歲孩子的麵,用八磅炮炸死了我的保姆!”

話音落下,尖嘯的刀鋒險些展開費爾的喉嚨,隻在上麵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但這並非是年輕騎士失手就在費爾幾乎以為自己躲開的刹那,原本順勢劃動的長刀突然化作一束白光,直取咽喉!

刺骨寒芒襲來的刹那,費爾幾乎是動用了全身所有的部分快速後撤,然後想也不想朝右側滑步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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