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者未必是貝克,甚至不一定隻有一個人。”
安森望了眼窗外的月亮,快速瞥了眼緊閉的房門:“還記得他離開前做了什麼嗎?”
費爾點點頭:“他提前支走了卡米爾夫人去公館底層的禱告室祈禱,又讓諾拉去找露露小姐,獨自一人去處理那顆突然出現的火球。”
“或許卡米爾夫人才是真正的施法者,貝克則僅僅輔助她或者隻是負責演戲…畢竟一個女領主看去會很突兀,更容易引起外界的警惕。”
安森微微頷首,這一點他也懷疑過,畢竟兩人出門時她是一個發現,甚至恰好就堵在門口並且手中舉著燭台。
結合後麵貝克從房間中出來的時機和反應,卡米爾夫人應該不是臨時有事離開房間,而是一直就在外麵。
“還有另一種可能——她並不是去禱告,而是為了防止我們下樓,從正門離開公館。”安森沉聲道:
“或許我們出門時撞見卡米爾夫人也不是什麼‘巧合’,而是她始終就舉著燭台,在二樓的走廊中巡視。”
“甚至…自始至終,就站在我們門外。”
話音落下,內心“咯噔!”一聲的兩人同時抬頭,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仿佛麵無表情的卡米爾夫人正舉著銀燭台,一動不動的站在漆黑的長廊中,凝視著客房的方向。
“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為了阻止你去三樓?”
似乎是突然感覺有些寒冷,費爾扯了扯衣領:“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後來又讓卡米爾夫人去一樓?”
“我隻是覺得有可能,更何況他當時已經讓諾拉保護露露,等於打消了我們去三樓的可能。”
說到這裡,安森扭頭看向同樣一臉嚴肅的大警長:“莉莎,那位露露小姐都和你說了什麼?”
被問到的女孩兒怔了下,警惕的盯了一眼費爾,然後認真的開始回憶道:
“沒說什麼,我們一直都在露露的房間裡玩;露露的房間好大,有好多好多零食和玩具,一直要和莉莎玩‘家人遊戲’。”
“露露有好幾個特彆大的房子玩具和洋娃娃,比塔莉婭姐姐家裡的還要多還要大;哦,露露還一直問莉莎從哪裡來,家人是什麼樣的——莉莎都沒有問她幾回。”
費爾好奇的湊來:“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當然是知道多少回答多少啦。”女孩兒理所當然道:
“莉莎叫索菲婭,特彆特彆有錢,在克洛維城裡城外都有大房子,哥哥叫路德維希,姐姐叫塔莉婭,爸爸叫盧恩,爺爺叫路德。”
安森·巴赫:“……”
不知為何,這詭異到極點的混搭設定雖然聽去驚悚無比,但卻讓安森有種越想越帶感的觸動。
一旁的費爾完全不能理解其中的緣由,看著安森那仿佛有了自主意識的麵龐不斷變換表情,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隻得重新將目光轉向莉莎,開口追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
女孩兒看了眼安森,在得到默許後才繼續道:“後來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露露說可能是安森來了,就讓莉莎出門去等;結果來的是諾拉,莉莎就跟著回來了。”
嗯?
安森和費爾快速對視了一眼,在看到對方和自己同樣詫異後才開口問道:
“你隻聽見了腳步聲?”
“唔……嗯!”
“那其它聲音,比如…女性的尖叫之類?”
“沒有聽到。”
“一丁點兒動靜也沒有?”
“沒有,外麵一直很安靜,直到諾拉的腳步聲。”女孩兒非常確認道。
隻聽見了腳步聲…說明之前三樓很可能出於某種屏障或者結界範圍內,否則以那段短短的樓梯外加門板,根本擋不住卡米爾夫人足以貫穿整個公館的尖叫。
最好的證據,就是諾拉是在她尖叫聲響起後出來的——雖然這點也值得懷疑。
“等等…莉莎小姐,您剛剛說聽見了腳步聲,然後露露小姐請您到外麵去等安森閣下,然後走來的是諾拉,對吧?!”
費爾忽然道:“換句話說,當時諾拉並沒有進入房間和露露小姐相遇,您是分彆遇到兩人的,我說的沒錯吧?!”
麵對追問,女孩兒認真的回憶了半分鐘之久,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沒錯,是這樣!”
看著倒抽一口冷氣的費爾,安森心中一凜:“怎麼了?”
“我…我好像終於明白了。”費爾抽動了喉嚨,表情突然變得極其驚恐:
“原來如此…怪不得當時貝克一家的三人都在拚命阻止您去三樓的房間,是因為……”
話音戛然而止。
費爾突然瞪大了雙眼,猛然抽搐的雙手死死摁住了腦袋,十指甚至用力的直接刺破了頭皮,暗紅色的血水順著他滿頭金發直接溢出。
“喂,費爾……”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等安森詢問,淒厲的慘叫直接刺穿了他的耳鼓膜;哀嚎的費爾像是不受控製一樣猛地抬頭,雙眼滿是猩紅。
“血魔法…刻印…刻印開始…開始不受控製了!”
不受控製?!
神經緊繃的安森立刻將莉莎護到身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所有舊世界的人類施法者除了塔莉婭這種“家族遺傳”,全部都是通過儀式完成了從普通人到施法者的過度,在心臟刻下三舊神的紋章——因此隻要打爆心臟,普通的施法者必死無疑。
但刻印會不受控製,這種事情怎麼…嗯?!
麵色難看到極點的安森,腦海中浮現起一段回憶:
“…這片森林中,生長著一種非常奇特的植物……”
“…烹煮出來的茶湯不僅清醒提神,還能清除身體裡的毒素,改善睡眠……”
“…清除身體裡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