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部落或許曾經存在,但在聖徒曆一百零一年的新世界南方都已經銷聲匿跡,氣候更加嚴的北方更不可能支撐這麼龐大的集群生存活動;於是土著民更多,更密集的區域,就從他們的部落變成了農場主的莊園。
即便是此前規模達到萬人的“獸奴暴動”,也是以幾十,百人的群體為主,達到千人規模的寥寥無幾;隻是事發突然加還是內部暴亂,才讓殖民者們亂了手腳,險些出現大麵積的殖民地淪陷。
快速掃了幾眼報紙,安森立刻明白了法比安的想法:“你是認為這些襲擊行為並不正常,很可能是某些事件的預兆?”
“其實從六月份開始就有過各種傳言,號稱土著民即將掀起新一輪大規模的暴動,但始終沒有任何後續。”擲彈兵團長點點頭,算是承認了他的猜測:
“大部分的流言,我認為應該與傳說中的無信騎士團不無關聯;而這一次的冬炬城遇襲則是他們的某種試探,用以確認風暴師之後的戰略部署。”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嚴冬已經開始,最遲再有十幾天,風雪就會徹底切斷各個殖民地間的聯絡;無論接下來幾個月時間風暴師要做什麼,都隻有一次的選擇機會。”
是繼續屯兵白鯨港,確保基本盤不出意外,還是出兵支援正在遭受土著民襲擊,並且遇襲規模越來越大的冬炬城大本營…安森挑了挑眉毛:
“你認為呢?”
“我個人的建議是儘量派出援軍,並且一定要快。”法比安沉聲道:
“風暴師能夠維持對自由邦聯的影響力,除了對各地自由派的扶持,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果斷並積極的行動;在事情的初始階段便快速介入,進而奪取之後的主導權。”
“現在獨立戰爭第一階段已經結束,帝國方麵的態度仍然屬於未知數,勢必會逐漸削減邦聯對我們的依賴;同時揚帆城總督路易·貝爾納爵士,勢必也會千方百計的拉攏邦聯,重新向帝國靠攏,建立類似附庸與同盟之間的關係。”
“畢竟邦聯仍以帝國人為主,在心理層麵遠遠要比我們這些克洛維人更加親近,籠絡成本更低;隻要帝國保證不會再繼續插手新大陸事務,對邦聯保持一些虛偽的尊重,加路易·貝爾納爵士的鼓吹,後果不堪設想。”
“但如果決定出兵,軍官團應該會同意,但想要說服士兵們就比較困難了。”法比安突然話鋒一轉:
“從三月份開始,從白鯨港到長湖鎮,冬炬城,黑礁港,灰鴿堡,揚帆城…風暴師幾乎是從西向東把整個新世界南部走了一遍,好不容易回到白鯨港休整駐紮,根本不可能接受再次立刻開拔的命令——何況還是最荒涼,最偏僻的冬炬城。”
“再加眼下已經是十一月份,即便立刻出發,也難保不會遇到各種不可抗力的阻礙——風雪堵路,野獸襲擊,瘟疫風寒…即便全程都沒有遭遇敵人埋伏,順利抵達目的地,各種非戰鬥減員依然在所難免。”
“當然,如果司令您堅持一定要派出軍隊,即便困難重重,我相信軍官團也一定會儘量克服,完成您下達的命令。”
說完,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灼灼的目光仿佛在等待著答複。
所以轉一圈又繞回來了,還是讓我做決定是麼?那你分析這麼半天究竟有什麼意義…安森沉思了片刻,心平氣和道:
“我看這事還是要認真的考慮考慮,等到司令部軍事會議,再由大家集體討論吧。”
出於局勢考慮,安森其實是支持救援冬炬城的;但一方麵即將入冬,氣候不允許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士兵們的士氣也比較低迷;一方麵本土的信使和羅蘭家族的投資者即將抵達白鯨港,他必須確保殖民地有充足的武裝力量,避免出現任何意外。
更何況無信騎士團已經被自己徹底瓦解,費爾·克雷西不知所蹤,暫時已經不足以對自己構成威脅;少量的土著民襲擊,僅憑冬炬城自身還是可以解決的。
哪怕真的出現最壞的情況,他們也可以退守風暴師建立的行營要塞,仍然有重新收拾局麵的餘地。
“好。”
擲彈兵團長·廢話文學大師·法比安點了點頭,對此也表示了讚同。
就以風暴師軍官團那優秀熱鬨團結互助的高質量氛圍,最後的結果百分百還是各自發表意見,等安森這個總司令開口就鼓掌支持;積極努力工作,決不背任何黑鍋。
就在兩人準備繼續討論如何重建各個殖民地報社分社的情報網,加快射擊軍組建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安森·巴赫大人,請問現在方便我進來嗎?”
小書記官的聲音傳來,聽去還有幾分慌張。
“當然…我是說,請進。”
安森略有些詫異的和法比安對視了一眼,目光掃向那個推門而入的身影:“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整個風暴師所有人中,能夠不用通稟就直接見我的人就隻有你…你、你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潦草的像雞窩一樣的頭發,濕噠噠的衣領和袖口,歪歪斜斜的小領結,滿是灰塵的褲子,鞋子還少了一隻……如果不是個頭更矮,以及那永遠擺脫不掉的氣質,安森絕對會把眼前的小書記官當成是莉莎。
聽到安森的疑問,小書記官渾身一顫,緊抿著嘴角和瞪大了的眼睛,仿佛充滿了無窮無儘的恐慌和委屈:
“承蒙總司令的關照,您的書記官剛剛遭遇了一場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突發性災難,其起因主要源自未曾準備過的見麵,具體體現在過去兩個工作周客觀事件與大環境改變所造成的,千頭萬緒的事件聯係;根據已經得知的有關信息,特不難推理出此類情況的偶然與必然性,將會對所有參與事件者及有關人士產生的惡劣影響。”
“若要用清晰,簡潔,利落的表述形容,則可以歸類為一句話……”
“被哈羅德遺孀槍殺的梅森·威茲勒議長的妻子,尊敬威茲勒夫人,她來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