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不在乎(1 / 2)

克洛維大教堂,小禱告間。

“老路德你到底聽沒聽清楚,我在很嚴肅的和你說事情呢!”

一個充滿不快的聲音在牆壁間回蕩,急促而焦躁:“這已經是第二遍了,你還要我再重複第三遍嗎?!”

“為您的嗓子著想,最好不要。”

站在秩序之環的雕像前,路德總主教背對著那聲音的主人,淡淡道:“如果我沒記錯,您不小心吞掉魚刺還是上個月的事情,還請謹遵醫囑。”

“另外這裡是禱告室,我可不想在秩序之環麵前與您吵鬨喧嘩,未免有失體麵,我尊敬的卡塔琳娜夫人。”

“體麵?”

卡塔琳娜冷笑:“我親愛的路德,你真有勇氣在這裡和我討論這個嗯?!”

禱告室陷入死寂。

麵不改色的路德弗朗茨扶著雕塑,內心微微歎息。

他回過頭,一位雍容華麗,目光淩厲的貴婦人出現在視野之內,冷冷的審視著身為總主教的自己。

“我了不起的鐵路委員會最高負責人,您到底想要乾什麼?”

“就一件事,管管你女兒!”

卡塔琳娜夫人上前半步:“她還年輕,不明白自己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險,而身為父親的你卻在一昧的縱容,讓人搞不清楚你到底是想幫她,還是打算害她!”

“您這麼說,就更讓我困惑了。”路德總主教不緊不慢道:

“眾所周知,她與您相處的時間遠遠超過和我慚愧的說,您比我更了解我可愛的長女如果連您都勸不了她,我又怎麼可能辦得到。”

“何況這件事完全在您的權限範圍內,隻要不把火車借給她就行放心,屆時儘管推到我身上即可,她是絕不會生您的氣的。”

“然後呢,用更危險的方式執行她那個瘋狂的計劃?!”卡塔琳娜瞪大眼睛:

“老路德,你不會不清楚索菲婭是個多固執的女孩兒吧?!”

“所以您是希望我把她關在家裡,鎖在某個她絕對無法離開的密室或者更進一步,戴上鐐銬?”路德總主教反問道:

“嗯,或許我需要向審判所借一些人手。”

看著他那煞有其事的模樣,卡塔琳娜夫人恨不得直接背過氣去:“我沒打算和你開玩笑!”

“我也沒有和您開玩笑,卡塔琳娜夫人。”總主教微微眯起眼睛:

“未經王室與樞密院許可,私下遷移一座擁有數千名工人,生產火炮與炸藥這種軍需品的工廠重地,一旦被發現,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那是什麼罪名。”

“相較之下,軟禁已經是最不壞的結果。”

卡塔琳娜沉默了。

她看著若無其事的路德弗朗茨,那永遠沉穩如湖麵的臉孔下隱藏著一顆所有人都看不穿的心臟,更不會輕易表露出他軟弱的一麵。

但親手囚禁自己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兒,對一個父親而言會是什麼滋味?

她不知道,她隻能想象。

唯一可以預見的,就是日後的索菲婭會比現在更極端,更執著,更瘋狂父女關係將徹底水火不融,甚至反目成仇。

“這有用嗎?”

被觸動了內心最柔軟部分的貴婦人開口道,嗓音沙啞。

“哦,大概是沒用的。”總主教依舊是那平淡的語氣:

“如您所說,就算我們不把火車交給她也並不能阻止這個瘋狂的計劃,可想而知鐵鏈和鐐銬大概的意義也不大。”

“以她的習慣,恐怕遠在白鯨港的安森巴赫新晉準將,已經知道了他被克洛當成棄子的情報,所以即使真的能困住她也已經太遲了考慮到殖民地隨時都有可能叛變,幾十上百萬的國家資產將化為烏有,數千人的常備軍團極可能成為叛軍這種時候,一座軍工廠的去留問題,似乎也變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您覺得呢?”

路德弗朗茨拍了拍雕像上的灰塵,雲淡風輕的看著貴婦人。

卡塔琳娜驚呆了,目瞪口呆。

“你早就知道?!”

“不,我不知道。”總主教搖搖頭,從容的在旁邊椅子上坐下:“如您所知,在對女兒的了解方麵,我這個父親遠遠比不上您。”

“但事物之間是普遍聯係的,你聽到琴聲的唯一理由是有人撥動了琴弦克洛維做出了拋棄殖民地的決定,就要冒著殖民地將會叛亂的風險。”

“一旦叛亂,索菲婭弗朗茨,冰龍峽灣總督將是第一責任人,而且無論如何都躲不掉。”

禱告室歸於沉寂。

坐在椅子上的路德弗朗茨微微前傾,從口袋裡掏出一封蓋有弗朗茨印戳的信箋,用指縫夾著遞到貴婦人眼前:

“於是您看到了,我沒有阻止她,除了因為一定程度上這並非索菲婭的責任,更多是我根本不可能阻止如您所知,我並不像您那樣了解她,有能力說服她。”

“我明白了。”

帶著些許驚訝的殘留,卡塔琳娜在沉默許久後緩緩開口:“你是希望我能幫她一把,是不是,老路德?”

“這是您自己的理解,夫人。”總主教的語氣突然軟化了些:

“不過考慮到這麼做對您也沒有任何壞處,所以為什麼不呢?”

“沒有壞處?”貴婦人直接坐在這老男人對麵,冷哼一聲:

“搬遷軍工廠的從犯,涉嫌軍火走私和參與殖民地叛亂你是擔心菲婭被吊死時少個伴嗎?”

“我得稱讚一句,您對泄密所造成的後果理解十分透徹。”路德弗朗茨皮笑肉不笑:

“有您這樣謹慎老成的長輩從中協助,定能大大提高計劃成功的可能性。”

“你少來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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