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喜悅的話語聲響起,長桌後的身影將雙肘放在桌上,用一雙交叉的白手套撐著自己的尖下巴:“恭喜,恭喜你通過了第一輪試煉,曆經千辛萬苦來到了這裡。”
“不要否認,我知道,我是過來人,不得不親手殺死一位和自己毫無瓜葛的教友是多麼痛苦的事情,我再清楚不過了。”
“但你也無需痛苦!因此從現在開始,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至少,至少在這輪試煉中,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三真神,還有偉大的使徒們,他們是善良而仁慈的,隻是為了確保試煉的嚴格,才製定了略顯苛刻的試煉流程畢竟我們總得找一個辦法,篩選掉那些不太合格的教友,對吧?”
“至於你你還有我,我們是已經通過了首輪試煉,證明了自己的進化者,我們是被選召的人,是大計劃的一部分!”
“我們不需要再用那麼野蠻,殘忍,嚴苛的辦法,確保原初之塔的純潔與高尚了。”
“我們有更好的方式。”
滿臉笑容的施法者站起身,雙臂平舉,仿佛是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看著眼前這個和熱情到不可思議的家夥,安森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什麼方式?”
“那就是”施法者微微一頓,臉上笑容愈盛:
“抱歉,我差點兒忘記了最重要的曆屆不著急,您先請坐,容我向您娓娓道來。”
說罷,他一邊討好的笑著,一邊“啪!”的打了個響指很快,長桌的對麵出現了一把和他身後完全相同的靠背扶手椅。
沒有感覺到明顯的魔法氣息,難道說是這個扭曲領域自帶的感覺有點兒可疑啊微微頷首的安森邁步上前,十分自然的坐在了長椅上,並且和對方一樣用雙肘撐著桌麵。
但實際上就在落座的瞬間,他的身體並沒有接觸到椅子,而是靠肘部和大腿的力量讓身體保持住了平衡。
能做到這一點,除了感謝之前塔莉婭反複幫自己“刷題”,從許多“咒法師前輩”身上學到了控製身體的技巧,還有就是克洛維城的求真修會的健身房。
一同重新坐下的施法者似乎並未覺察到任何的異常,興高采烈的開始向安森繼續介紹了起來:
“第二輪試煉的環節是辯論!”
“辯論?”
“誰是對的,誰又是錯的?讓我們用思想的深度和經驗的積累,決出最終的勝負吧!”施法者開心的解釋道:
“總共有十輪辯論,雙方按照回合製不斷發言,任何一方若無法再繼續反駁,則視為失敗。”
“勝利方則要連續贏下十輪辯論,則可通過試煉當然,也可以隨意在任何一輪勝利,從失敗方死去後打開的大門離開試煉,不過下次再來可就要重新開始了。”
“每輪的主題隨機,最先開始方隨機,可以反駁但不可胡攪蠻纏,若所答內容與對手的反駁內容無關,或不足以反駁的話,同樣會被判定為失敗!”
伴隨著“啪!”的一下掌聲,雙手合十的施法者將腦袋湊近前來,急不可耐的笑著問道:“怎麼樣,還有什麼疑問嗎?”
“隻有一個。”安森迎著他的目光,同樣以微笑回敬:
“什麼時候開始?”
“當然是現在!”
施法者猛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就在他坐穩的瞬間,長桌上突然多出了一張精致的羊皮紙,上麵用幾個潦草塗鴉組成了一串句子:
“是先有光,還是先有影?”
就在羊皮紙出現的同時,兩人頭頂的光線突然挪到了施法者的身上。
“啊!這輪是我先發言,幸運啊!”施法者的聲音異常輕快:
“我的答案是先有光,因為隻有在出現光之後,才有了影子的存在,否則我們這個世界本質就是混沌的黑暗而已。”
原來如此,先發言的一方可以選擇辯論的角度,後者隻能從相反的方向展開辯論安森微微收斂了內心:“我反對。”
“既然是作為辯論的題目,本身就是將光與影作為相互獨立的個體來評判,我認為雙方不存在伴生的關係,因為光在落下的瞬間改變了周圍,但周圍的一切本就存在,並非是為光而誕生的自然是先有了影,再有了光。”
“反對沒有光,你如何判斷影在哪兒?”施法者笑道:“是光的存在,賦予了影以意義。”
“反對。”安森挑了下眉毛,平靜的問道:
“提問,您對影的定義是什麼?”
“是和光截然相反,看不見的黑”
話音戛然而止。
張著嘴卻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施法者僵在原地,足足愣住了數秒後,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我輸了。”
安森微微頷首,但內心卻依然緊繃著心弦對方認輸認得太痛快了,哪怕真的答不上來也應該再掙紮一下的,還是說
就在他不斷猜測的時候,麵前的施法者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然後毫不猶豫的捅進了自己的胸口,用力一擰,一拽,剖出了自己被攪碎的心臟!
“噗!”
暗紅色的血漿噴灑在毫無準備的安森臉上,略有些詫異的看著對方“噗通!”一聲趴在桌上,從傷口溢出的血漿很快就染紅了整張長桌。
還沒等他從驚愕中恢複過來,剛剛掏心而死的施法者又緩緩地從桌子上爬了起來,滿臉是血的衝他笑道:
“好了,我死了一次,可以繼續和您辯論了。”
“哦好像還沒向您做自我介紹吧?真是抱歉啊,我叫西爾則”
“如您所見,是一名圖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