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憎恨這個世界,這個充滿不公,讓你痛苦不堪的世界,渴望變革,重生,將一切恢複成應有的模樣命運掌控者艾頓,要求祂的信徒們以咒魔法的名義,毀滅一切罪惡”
梅斯霍納德導師的聲音猶如側耳呢喃的囈語,在安森的腦海中回蕩。
什麼,是咒魔法?
是好用的武器嗎,是方便的工具嗎?還是被逼無奈的選擇,不過形勢所迫,無可奈何的結果?
都是,也都不是。
雷鳴堡,鋼鐵蒼穹列車,克洛維城,鷹角城,瀚土,伊瑟爾王庭,新世界,博瑞迪姆
梅斯霍納德,德拉科維爾特斯,路德弗朗茨,塔莉婭盧恩
從掙紮求生,努力擺脫被控製,監視和利用,到逐漸掌握控製權,爭取一定程度的自由,再到如今終於不再受製於人,漸漸地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威脅越來越多,倚靠越來越少,敵人越來越強大,前途和未來也愈發的迷茫像激浪中翻騰的獨木舟隨波逐流的生存已經是竭儘全力,更不用說尋找前進的方向。
未來究竟是否存在,希望又在哪兒?
一次次的踏上未知的險途,支撐自己的從來不是什麼工具,不是某種力量,更不是彆人伸出的援手。
是不願意放棄命運的決心,是洞察那唯一一線可能的自信。
就是這份自信,支撐著自己從踏上咒魔法途徑,到與西爾則的對峙不要說被殺死十幾次,就是幾十次,上百次,隻要能,自己就可以再繼續“死”下去直至抓住那一線的可能,而自己必定能夠成功。
不因為彆的,就因為自己洞穿對方所想,搜集了足夠的情報,分析了全部的線索,把握了局勢的變化,摸清了雙方的底牌並根據這一切,製定了無比詳實,有著明確步驟和多個預案的計劃。
而自己的計劃,是完美的。
一切,儘在掌握之中。
這一刻,安森突然發現自己的意識忽然開始“湧出”了身體,像是被擠壓而終於釋放的光,自由的朝周圍擴散。
頭頂的光束,身上的衣服,桌上的字條明明沒有和身體發生接觸的物品,自己也能輕而易舉的觸碰到就連籠罩著整個扭曲領域的黑暗,也在自己腦海中的畫麵裡無所遁形。
看似詭異,不可測的力量,在“異能”的洞察下被破析,被拆解,被安森徹底領悟而就在領悟的同時,那力量仿佛也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如同控製四肢,用力呼吸那般,隻需要一個念頭,就能隨心所欲的乾涉,操控甚至扭曲所有隻要是在自己“意識”的範圍之內。
或者用這個時代的咒法師們的說法領域。
所以對咒法師而言,血肉之軀某種程度上其實無關緊要,領域才是真正的“本體”隻要是在領域範圍內,任何事情都是隨心所欲的,幾乎想做什麼都可以。
當然,必須遵循自身進化的“核心”才行。
到這一刻為止,安森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奧古斯特會說自己臨近邊界,但對自身的力量掌握不足明白了無論血肉之軀和精神層次都比血法師和黑法師遜色的咒法師,真正的優勢在什麼地方。
當世界為你所掌控,一切遵循你所製定的規則,個體強與弱的意義並不是那麼突出,甚至可以說完全不重要哪怕手無縛雞之力,脆弱的幾句咒罵就能血壓猛漲,隻要手握法則,仍能讓一切隨心所欲。
法則就是咒法師的核心。
血魔法升階是血肉之軀的質變,黑魔法升階是精神力量的質變當一個咒法師成為褻瀆法師的瞬間,他將創造了一套全新的法則,並且成為法則本身。
就像西爾則的法則透過“異能”的安森已經完全洞察了他的本質,無論是死而複生亦或者之前將血液變成藍色,所遵循的都是“魔術”的法則。
魔術,幻術,戲法,障眼法隻要在施法的瞬間沒有被看穿,西爾則就無所不能彆說死而複生,就算把自己肢解掉再重新拚起來也是輕而易舉。
反過來說隻要被戳穿那麼自然就等於施法失敗,所以他幾乎每次死亡的方式都不太一樣就像魔術師很少在一次表演中多次重複相同的表演,為的就是儘可能避免被發現破綻。
而安森所掌握的法則,叫做“計劃”。
隻要掌握足夠的情報,設定出某個結果,再根據計劃分步驟施行,就可以實現目標當然,前提必須是在自己的“領域”之內,且沒有遭到其他咒法師的侵蝕與破壞才可以。
情報越是充足,實現的效果就越好,反之則越差基於這一點,不要說扭曲法則,就連黑魔法和血魔法途徑的很多“突變”,安森也可以隨意模仿,反製,使用和破壞。
基於這個原理,同類型的咒法師法則自然也可以通過之前幾十輪掌握的信息,安森已經徹底摸清了西爾則“法則”的一切信息要素,再多一點時間,他甚至可以直接讓對方的領域在自己身上失效。
法則與法則之間的碰撞,這就是褻瀆法師們真正交鋒的戰場。
直至這一刻,安森才徹底確信,自己完成了升階,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褻瀆法師。
“我反對!”
西爾則臉色難看的盯著安森那雙散發著猩紅光芒的眼睛,仿佛恨不得讓時間回溯:“無法確定未來的希望,根本不可能存在!”
“難道不是因為有三真神指明方向,讓所有進化者看到了光明的未來,看到了我們可以成就永恒,所有的真神信徒們才義無反顧的走上對抗世界的道路,才心懷希望,去追尋成就不凡?!”
“那三真神呢?”
安森咬著煙鬥,用無比平靜的口吻道:“當血魔法之王布魯托第一個站出來反抗世界,希望成為永恒的存在那一天,祂看到了所謂光明的未來了嗎?”
“當黑魔法的主人走上了與血魔法相反的道路時,是因為祂不認為布魯托無法成功,自己的道路才是真正擁有未來的嗎?”
“至於選擇了最特殊道路的歐頓,是因為祂覺得與世界對抗是一件注定有光明未來的道路時,才成為命運掌控者的嗎?”
“不,我不知道,沒有誰能知曉他們那一刻的決心,又是因為什麼才讓他們做出了這份影響深遠的決定。”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們的決心,塑造了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