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騎士的慷慨(1 / 2)

對於羅曼代表真理會做出的承諾,安森並沒有真正放在心上。

如果說在最初接觸的時候,安森還敢和他們進行一定程度“合作”的話,那麼現在對方展現出的規模,內部嚴密性已經完全超出一開始的想象,而且徹底弄不清楚他們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了。

和弗朗茨家族存在合作,與盧恩家族擁有一定的牽扯,能夠和伊瑟爾精靈十三評議會取得聯絡,連路德維希弗朗茨身邊最親近的副官也是他們的成員,貌似還是核心成員

這種級彆,貌似已經不能用“俱樂部”來形容了。

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不以盈利為目的,有活力的社會團體”,他們展現出來的野心和目的性簡直比很多勢力派閥還要強烈,控製的資源或者說人力,財力雖然達不到國家級彆,但放在利益組織這個層次上,已經堪稱驚人了。

用風暴軍團作個橫向對比,安森估計自己掌握的人力物力肯定要在真理會之上,性質卻是純粹的搞錢團夥,理想是肯定不存在的,忠誠度也是絕對可疑的。

雙方無論實力還是能力,都屬於嚴重的不對等,說是合作,更像是互相利用他們找上門的唯一理由,僅僅是避免自己在局勢危險的情況下,為求自保與教會妥協,導致他們阻止教會“乾涉世俗”,“勢力擴張”的目標失敗而已。

隻要能達成目標,彆說自己這些合作者,就連他們自己的死活,恐怕也是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

因此對於羅曼所謂“能夠反敗為勝”的說法,在安森看來大概是如果戰爭時間超過一年,某些變故很可能會對秩序教會造成影響,導致繼續對自由邦聯用兵變成極不劃算的選項,而非真的能夠正麵擊潰兵力至少超過新世界四倍,戰鬥力十倍都不止的聖戰軍。

所以真理會最多隻能當成有共同敵人的“潛在盟友”,連外援都不算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秩序教會組織的聖戰軍因為內訌而四分五裂。

儘管如此,倒也談不上一丁點兒收獲也沒有,最起碼自己“第一次死亡”終於真相大白,雖然這也又帶來了另一個問題:

自己的血脈之力,究竟是什麼?

長期以來,雖然基本可以斷定自己繼承的是“聖杯騎士”血脈之力,能力是瀕死情況下會強行複活,並得到短暫的強化,代價是瀕死前十五分鐘的記憶會被抹除但這實際上僅僅隻是自己的猜測,倒果推因而已。

從羅曼的口吻中不難聽出來,他是在確認“自己”死亡之後才離開的以他的性格,出現失誤的概率幾乎不可能而且如果真的出現失誤,血脈之力發動,複活的也應該是原本的安森巴赫才對。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疑點,如果這就是自己的血脈之力,按說每次使用最多也隻能激發一次但在進入原初之塔時,自己在奧古斯特力量的幫助下反複激發了不下幾十次,最後在近乎無意識的情況下完成的升階,成為了褻瀆法師。

就算奧古斯特看穿了自己的“真麵目”,祂又為什麼知道自己的血脈之力,而且還有辦法反複激發?

路易說過,血脈之力就像身體的某個器官當然其實就是源自魔法反應的突變要像對待身體那樣對待它,過度使用必然會造成疲勞和損傷但那次自己連續使用了幾十次,除了記憶被抹除外,好像什麼副作用都沒有。

為什麼?

坐在燈火昏暗的辦公室內,愈發迷茫的安森望著窗外的雨夜,表情漸漸出神。

第二天,白鯨港,中心廣場。

雖然路易最初並不太情願接受安森的款待,但在卡爾貝恩一句“您希望讓仍然昏迷的芙萊婭小姐,繼續睡在又冷又潮的船艙裡嗎”,默默放棄了自己無謂的堅持。

但他還是拒絕了白鯨港議會的套間和盧恩宅邸的客房,選擇了一家不算太起眼,交通很方便的旅館。

狹小的客房內,麵無表情的年輕騎士守在沉睡的精靈少女床邊,燃燒著木炭的壁爐讓整個房間燥熱難耐,卻仍不足以令他露出哪怕一絲不適的神色。

幾分鐘後,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沉寂年輕騎士的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輕輕歎息一聲,起身走去。

推開門,孤身一人的安森如約出現,雙眼布滿了血絲,臉色也明顯不太正常。

看到他這幅模樣的路易微微蹙眉,忍不住悄聲道:

“出事了?”

“沒有,隻是遇見了一位老朋友。”

很是勉強的翹起嘴角,安森扯著嘶啞的嗓子道:“我們聊了很晚,等想起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想起來還答應過要來幫你,所以乾脆熬了個通宵。”

“芙萊我這邊的事情不用著急。”年輕騎士輕聲道:

“實在不行,改天也不是不是可以。”

“不,還是儘快吧。”

安森搖了搖頭,目光快速瞥了眼床上的精靈少女,而後迎向年輕騎士的目光:“我這麼做也不光是因為你的請求,彆忘了,她還是拯救了大半個白鯨港的恩人。”

路易猶豫了一下,最後默默的讓開了門。

一走進房間,安森就感到滾滾熱浪撲麵而來,本就空間狹小的屋內簡直變成了滾燙的蒸籠,才剛待沒多久,他就感到身上已經開始變得潮濕而路易貝爾納更是像被水洗過一樣,燦金色的頭發完全耷拉著,毫無光彩。

但躺在床上的精靈少女卻毫無反應,不要說汗水,緊繃的細嫩肌膚仿佛是被凍住了除了仍能感受到的生命氣息外,幾乎與屍體無異。

“從回到揚帆城之後,她就始終保持著現在的狀態,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

年輕騎士一邊小心翼翼的關門,一邊輕聲道:“我曾以為隻是黯影魔對她造成的創傷過於嚴重,需要一定的時間恢複,但情況似乎比那要嚴重得多。”

“你的判斷是正確的。”

安森歎了口氣:“她並不是因為黯影魔的攻擊才變成現在這樣,而是自然世界法則的侵蝕。”

“自然法則?”

路易微微蹙眉。

“她或者說我們這些咒法師,是一種可以扭曲自然與現實法則的施法者。”安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選擇向年輕騎士解釋:

“我知道在天賦者眼中,施法者大概就是掌握了邪惡力量的惡棍,但某種程度上我們其實是一樣的,施法者並不是掌握了某種力量,而是選擇了某種進化的方向。”

“就像天賦者擁有了血脈之力所賜予的能力,其實完全可以看做是身體的一部分對施法者尤其是已經達到褻瀆法師級彆的施法者,那些魔法,使用它們其實和轉動眼珠,抬起手臂沒什麼區彆。”

他原本想說“我們其實就是一樣的”,但考慮到兩個時間線加上對方能夠接受的程度,最後還是選擇了更“溫和”些的說法。

“竟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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