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用同歸於儘的方法逼迫對方後撤躲開,放棄這一輪攻勢。
果然“路易貝爾納”微微蹙眉,已經劈出的長刀強行停住,攔在了脖頸和年輕騎士的刀鋒中間。
“鐺!”
借著利刃相撞的機會,路易果斷和對方拉開距離,將長刀架起擋在身前,警惕的同時劇烈的喘息著。
僅僅是三分鐘多一點的戰鬥,就已經快讓他耗儘了體力。
“我有個問題你怎麼會確定他一定選擇防禦,而不是和你同歸於儘的?”腰間的提燈響起了威廉的疑問聲。
“因為那樣不夠漂亮。”
死死盯著對麵的一舉一動,喘著粗氣的年輕騎士露出了自嘲的微笑:“對路易貝爾納而言,隻是贏還不夠必須要贏得足夠漂亮,那才是最重要的。”
“真正的勝利,要麼是敵人心甘情願的投降認輸,要麼是公平正義的正麵擊敗除此之外,即便贏得了決鬥也是一種恥辱。”
沒錯,這正是路易敢於在力竭不敵時,果斷後撤閃避的原因。
對麵的“路易貝爾納”,幾乎就是曾經自己的翻版,甚至比雷鳴堡之戰前的自己更加極端,對騎士精神的遵守到了近乎死板的地步,哪怕因此將自己至於風險當中也在所不惜。
而這就是芙萊婭心目中的自己
“外來的挑戰者啊,可以結束你那無謂的決鬥了嗎?!”
站在大門前方,持刀而立的“路易貝爾納”俯視著下麵氣喘籲籲的年輕騎士:“以芙萊婭摩西菲爾德陛下的名義,如果你願意投降認輸的話,身為騎士的我可以既往不咎,賜予你榮耀的結局!”
“我感激你的慷慨,但是不行。”平複了自己的呼吸,路易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
“我必須擊敗你,然後進入這座宮殿,因為我也是她的騎士。”
話音落下,“路易貝爾納”的表情立刻一黯。
“是麼,那就沒辦法了。”他冷冷的開口道,從身後拔出了嶄新的左輪槍:
“雖然使用火器有違尋常決鬥的標準,但守護陛下是我無上的職責即便違背心中的信條,也不得不做了。”
“接下來的戰鬥,我不會再留任何情麵!”
扭曲詭異的大教堂內,已經徹底被三舊神力量變了模樣的半精靈修女步步緊逼,癲狂的表情,仿佛已經看到了安森在地獄中深受折磨,痛苦萬分的模樣。
就在這時,窗外嗚咽的寒風忽然停了。
不僅如此,原本被寒風和冰雪籠罩的街道,竟然有陽光映照了進來金燦燦的晨曦的穿過彩色玻璃,在禱告大廳內留下了朦朧而神聖的光輝。
半精靈修女猛地停下了腳步,徹底扭曲的臉頰上露出了驚愕而不敢相信的神色。
隻是眼前一陣恍惚,原本遍布大廳的十字架,被一張張長椅取而代之釘死在上麵的教士和信徒們,此刻都一動不動的癱坐在長椅上,擺出了低頭禱告的姿態。
靜謐的情景,似乎與往日每一個尋常的清晨禮讚沒什麼兩樣但這樣陌生卻又熟悉的畫麵,卻令半精靈修女徹底愣在了原地。
“這、這究竟究竟是為什”
話音未落,一束陽光穿過大教堂的拱頂,傾灑在半精靈修女的身上。
刺眼的光輝讓她渾身猛顫,下意識的想要躲避恍惚之間,某個不可思議的東西映入了眼簾。
難以置信的半精靈修女機械的,一點一點的回首望去,瞬間呆滯。
原本殘破的秩序之環石塑,竟然完好無缺的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中。
“噗通!”
雙腿一軟的半精靈修女跪倒在地,失魂落魄的仰望著那沒有半點血跡,散發著無限莊嚴與肅穆的石塑,淚水從十顆眼珠中流了出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我沒有要背叛您背叛我的信仰”
失魂落魄的半精靈修女哭泣著,手腳並用的在被陽光照射而溫暖的地板上爬動每爬一段距離,她身上的變異就消散幾分:“我錯了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我以為您拋棄了我們!”
“我沒有通過您的考驗,被殘酷的現實擊碎了信仰但您並沒有拋棄您的信徒您一直在庇佑著我們的魂靈我們弱小的無助的魂靈”
“讚美秩序之環,讚美您,庇護著萬千生靈的”
“唯一真神!”
哭泣的半精靈修女終於爬到了秩序之環的石塑前,以原原本本的姿態輕輕趴在了石塑上方,嘴角露出了解脫的微笑。
在金燦燦的陽光下,化作隨風而逝的露珠。
“我有一個提議!”
就在“路易貝爾納”舉起左輪的同時,年輕騎士大聲開口道:“既然我們都是騎士,那不妨乾脆拋棄火器,用騎士的方式決鬥,以生死分出勝負!”
“這一次,我將戰鬥到最後時刻!”
說罷,路易果斷舉起佩刀,同時從身上拔出一支左輪,隨手扔在了地麵。
“哦?”眼見他的舉動,“路易貝爾納”露出了驚訝而欽佩的笑容:“沒想到居然是處於下風的您率先提出如此高尚的提議,真是令人汗顏。”
說罷,他也果斷扔掉了那支左輪:“既然您堅持,那我當然接受挑戰,就以劍術”
“砰!”
話音未落,持刀而立的路易,藏在腰間的左手叩響了手槍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