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威廉·塞西爾自認為是辦不到的。
“怎麼了?”
覺查到對方的目光,路德維希停了下來,一臉好奇的開口道。
“沒什麼,隻是有些感慨。”威廉·塞西爾搖搖頭,目光有些出神:
“路德維希·弗朗茨,您不愧是路德總主教的兒子。”
“…?”路德維希愣了下,不明白這家夥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這些都不重要,他也隻是微微蹙眉便扔在了腦後,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對自由邦聯的全線圍攻:
“費爾南多軍團也派來了求援的信使,要求我們儘快提供補給和援軍,確保對白鯨港的進攻。”
“我們之前的借口貌似沒有得到對方的許可,教廷的統帥部也否決了羊攻白鯨港的提議,命令我們必須同時維持兩條戰線。”
威廉·塞西爾微微頷首:“所以計劃沒能成功,這算是壞事?”
“恰恰相反,這是好事!”路德維希的嘴角輕輕上揚:
“同時維持兩條戰線…也就是說教廷已經予以了我們正式許可,不用去管博雷軍團的死活——之後哪怕那邊每天派一萬封求援信,我們也可以置之不理了!”
所以關鍵的地方在這…威廉·塞西爾微微怔住,眼前這位聖戰軍總司令的表情,簡直讓他以為自己是在和安森·巴赫交談。
嗯,簡直太卑鄙了,太無恥了。
“既然如此,那白鯨港方向該怎麼辦?”
“當然是同意了,援軍還可以再拖拖,物資要儘快派給他們——不能讓費爾南多軍團抓到我們不服從聖戰軍指揮的把柄。”路德維希眯起了眼睛:
“但送什麼物資,怎麼送,除了物資還要不要送彆的這些……”
“哼,這可就不是他們說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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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維希少將的情報到了,敵人會在三天之後得到補給。”
白鯨港司令部內,法比安望著在座的軍官們冷冷道:“換句話說,敵人在最近三天之內不會,或者隻有小股部隊對我們的試探性襲擊,了解這裡的防禦情況和兵力布置。”
“一旦物資抵達,對麵的費爾南多軍團就會發動全麵進攻——地形決定了敵人隻能進入冰龍峽灣突襲港口,無法繞開從陸地襲擊城鎮。”
“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引誘敵人提前發動總攻,在後勤不足的情況下被完全拖住,同時最大限度的消耗敵人的兵力。”
“所以我們必須要讓敵人的羊攻部隊相信,白鯨港守備空虛,甚至根本談不上有任何的防禦力量?”
一位擲彈兵團的連長起身問道,臉上寫滿了困惑:“但這怎麼可能呢?為了防禦聖戰軍進攻,我們已經毀掉了白鯨港的港口,還在峽灣兩側的山體上修建了炮台——這麼明顯的籌備,要怎麼讓對麵相信我們守備空虛?”
“當然可以。”
自信的法比安從懷中掏出了兩封信,直接擺在了在場軍官們的眼前:
“這裡的兩封信,一封來自東線,風暴軍團主力正在向捕奴港急行軍,但探聽到敵人的兵力和行動速度突破預計,兩萬聖戰軍已經占領了捕奴港。”
“另一封則來自紅手灣,路易元帥將新大陸軍團剩餘主力全部集中在了北側陣地,防線空虛有被趁機突破的風險,向我們請求支援。”
“這兩封信當然全部是真的,而我還剛剛向白鯨港城鎮周圍的農莊和據點下達了一個命令,要求他們做好疏散民眾,向冬炬城撤離的準備。”法比安掃了一眼在坐的眾人:
“你們覺得,如果對麵的費爾南多軍團得到這些情報,他們會怎麼想?”
怎麼想?
軍官們齊齊一愣,瞬間明白了法比安的想法:
“您是要讓他們相信我們這些軍隊很可能馬上就要撤離,白鯨港就是個…空城?!”
“而我們也是真的要撤離,主動清空所有的城防設施。”法比安微微頷首:“但同時,我們也還要把十三星環旗幟插遍所有的炮壘碉樓,擺出做好應對敵人進攻的舉動。”
“我們要讓對方相信,白鯨港的守軍隻是虛張聲勢,防禦力量根本不堪一擊;如果他們不儘快攻城,黑礁港的前車之鑒就會上演——留給他們除了空空如也的倉庫,嗷嗷待哺的民眾外,什麼也沒有的白鯨港!”
“那如果敵人就是不肯上當,非要等到物資到位的時候再發動進攻呢?”軍官還是有些擔心:
“我們這麼來回折騰,豈不是很被動?”
“如果敵人真的不為所動,那就說明他們不是真的想奪取白鯨港,純粹為了應付上麵的命令而已。”法比安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把這個情報告訴路德維希少將,他會非常樂意在不經意間,讓教廷和帝國知曉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