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周圍的煙霧突然變得愈發濃烈,完全看不清其他人的身影,甚至連氣息也覺察不到。
一道刺骨的冰寒,開始在裁決騎士心中蔓延。
“砰!”
撕裂濃霧的鉛彈在冰冷的地麵炸開一閃而過的火花,似乎隻是不小心失手的空槍。
但緊握著左輪槍的裁決騎士看到這一幕卻大驚失色,迅速轉身閃避拉開距離,同時手中左輪始終保持著隨時擊發開火的準備,不敢有絲毫懈怠。
下一秒,什麼也沒有的平地卷起淡淡的煙幕,逐漸彙聚成叼著煙鬥,一身灰色軍大衣,戴著三角帽的身影。
被“發現”的安森巴赫並未立刻追擊,反倒將雙手插進衣兜,藏在帽簷下的猩紅雙眸玩味的打量著那個正在快速逃竄的身影。
裁決騎士的心頭瞬間湧起一股不祥,恐懼的氣息猶如實質般席卷全身,本就遲鈍的思考能力,僵硬的四肢似乎比最開始更加不聽使喚。
不、不僅僅是受到對方的影響,更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成為褻瀆法師的咒魔法施法者,在自己的領域範圍內幾乎可以為所欲為但一名咒法師不僅能扭曲現實,還能使用黑法師的能力,未免就
裁決騎士的表情顯露出幾分驚慌,本能告訴他這場騷擾性質的襲擊任務已經失敗,必須儘快撤退,警告負責逮捕首要目標的騎士團成員。
可事實是已經來不及了對方明顯是有所準備的,六個人全部陷入到對方的領域之中哪怕想扔下同伴獨自逃跑,卻怎麼也逃不出周圍煙霧的範圍。
就在他瞳孔顫栗的同時,身側的煙霧突然扭曲,變成了近乎榴霰彈的形狀。
“轟!!!!”
毫無征兆的爆炸從身側襲來,裁決騎士手肘部位的黃銅部件突然展開,變成近乎雨傘形狀的盾牌。
即便能擋住崩裂的霰彈,依然無法阻止爆炸的衝擊力整個人像是沙包似的被拋飛出去,重重砸落在爛泥地裡,碎裂的黃銅盾牌夾雜著少許“煙鉛彈”,將他上半身撕扯得血肉橫飛。
顧不得身上的傷痕累累,裁決騎士借著衝擊的作用力拉開距離,快速起身,向正前方和左右兩側甩出三槍。
“砰!砰!砰!”
噴湧的槍焰撕開扭曲的煙霧,拽著半透明的螺旋軌跡衝向灰色軍大衣,被三角帽遮住臉龐的身影。
不緊不慢的安森輕吐出一口煙霧,隨著他抬起的右手開始扭曲,與周圍的濃霧彙聚成猶如實質的“煙牆壁”。
堪比炮彈的一槍重重砸在牆壁上,扭曲現實的力量開始逐漸崩解,化作巨大的煙團向周圍爆炸式的散開。
安森叼著煙鬥,依然冷笑著站在原地,仿佛在無聲嘲笑著對方的白費力氣。
麵色緊繃的裁決騎士快速起身,本能的再次試圖拉開距離,掩藏氣息,尋找抓住敵人破綻一擊斃命的時機。
但實際上
他是有機會殺死我的,而且不止一次。
為什麼沒有立刻動手,反而遲遲在拖延時間,明明時間越長一旦暴露,對他自己更不利不是嗎?
他安森巴赫到底在等在想些什麼?
等什麼,當然是因為真的做不到啊。
鎖定著對麵似乎愈發遲疑的身影,愈發遊刃有餘的安森臉上露出了一閃而過的苦笑。
實事求是的說,幾名裁決騎士的實力都很強,雖然自己也不再是曾經的自己,而且還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但如果不謹慎一點,同時被他們圍攻,像導師梅斯霍納德那樣翻車的概率還是不小的。
褻瀆法師是很厲害,但並不是無敵,尤其咒法師並不像生命力近乎強悍到不死的血法師,依然是普通人類水準的血肉之軀,稍有不慎就有灰飛煙滅的可能。
和之前與無信騎士團的戰鬥相比,裁決騎士團無論實力還是裝備明顯都高出了不止一個層級,六個人都是經驗豐富,水準極高的戰鬥專家,到現在為止也隻有一個人暴露了自己的血脈之力,而且都裝備著能力不同的魔法道具。
尤其是那個手提箱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但裡麵傳出來的氣息和塔莉婭很像,應該是某種血魔法異化的怪物。
現在自己可以出其不意,利用領域配合濃霧,扭曲他們對現實的感知,但這種影響並不是永久的他們很快就能發現不是走不出迷霧,而是自己對距離和方向的感覺變差了,幾公尺的距離心裡上也像千裡之外時間一長,很可能會讓他們對這種感覺產生習慣。
對方的目標是製造襲擊引起混亂,方便之後真正負責動手的裁決騎士團生擒自己既然如此,安森基本可以肯定稻草鎮周圍還有其他裁決騎士團的人,在暗中觀察這場戰鬥。
要在儘量不引發騷亂,最好不被人覺察的情況下,擊殺或者生擒這些裁決騎士團的成員,那麼弄清他們的實力水平,裝備情況,人數乃至行動計劃,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因此安森完全不著急,一方麵現在的自己同時對付六個裁決騎士確實有些吃力,另一方麵自己也需要儘量搜集情報真正沒有時間,急於儘快脫身的反倒是發覺情報有誤,希望將新消息傳遞出去的對麵。
既然如此自己就拖住他們,再想辦法製造些混亂,儘量不出手暴露魔法反應,由莉莎把他們一個接一個乾掉,繼續讓教廷認為自己隻有高階施法者的水準,能瞞多久瞞多久。
嗯,順便再弄清為什麼教廷會想要生擒,而不是直接把自己乾掉安森拔出腰間的左輪,槍口牢牢鎖定了裁決騎士,食指扣下扳機。
槍聲在濃霧間回蕩,緊咬著牙冠的在刹那間回身閃避,躲過了襲向麵門的一槍。
然後他就看到被拓印了咒魔法的鉛彈點燃了身後的濃霧,金紅色的烈焰如同碰到了熱油,迅速蔓延,膨脹爆炸。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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