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也終於相信了某個之前實在無法確認的猜測——安森·巴赫,的確已經成功升階,擁有褻瀆法師的力量。
對方隱匿的能力簡直堪稱恐怖!他們幾乎可以肯定安森·巴赫絕對沒有離開,更不可能提前從小小的地下室中逃離,但即便到現在也沒有覺察到他的氣息,更不用說人影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地下室內的“現實”已經被安森·巴赫的領域法則徹底扭曲了,導致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覺察到對方的存在。
但正如同咒法師扭曲現實的力量並不是真的毫無代價一樣,它是效果是公平的——無法覺察到安森·巴赫的存在,反過來就意味著隻要他們還在,安森·巴赫對他們而言就是“不存在的”。
既然是不存在的,那麼安森·巴赫自然也無法離開,等於將目標困死在小小的地下室裡!
裁決騎士們都是常年與各種施法者交鋒,積累了無數經驗的存在,像他們這樣的精英們對三大魔法的了解甚至還要超過許多普通施法者——特彆有大量被教廷認定為禁忌的知識,都是他們的必修課。
既然已經“看穿”了對麵的伎倆,兩人也就不再急於擊敗眼前明明血肉模湖,卻還是能站起來繼續和他們廝殺的“無頭屍”;區區兩個裁決騎士想要擊敗褻瀆法師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他們的使命是拖延時間和逼迫對方主動暴露,為同伴爭取機會。
揮舞著金色大劍的菲尼爾突然邁步上前,從正麵逼退無頭屍的進攻,迫使對方向右後方閃躲,揮舞鐵拳的薩斯立刻跟進,向著對方打出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每一次直拳,肘擊,直踹,鞭腿…都會在無頭屍身上留下正常人足以當場暴斃的傷勢;哪怕真是一塊純粹的鋼鐵,現在也已經和被揉爛的橡皮泥相差彷佛了。
但無頭屍就是還能繼續戰鬥,哪怕被踢碎了腦袋,劈開了軀乾,身體裡的血漿流得一乾二淨,手臂擰成麻花,大腿被踢得節數比蜈蚣還多…依然不妨礙它繼續戰鬥。
這樣也好,不能把對麵逼得太緊,要讓目標始終覺得自己處於遊刃有餘的狀態,沒有魚死網破的念頭…生擒和擊殺的代價都不會太大。
沒錯,一切都還在“無影”大人的計劃之內……內心篤定的薩斯再次一拳打向無頭屍的心臟部位,而菲尼爾的金色長劍已經封住了對方的退路。
要麼被自己一拳打爆軀乾,要麼連帶著半個身體被燒成灰儘;究竟哪個更合適,躲在背後操縱屍體的安森·巴赫肯定能……
“鐺——!
!
!”
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在煙霧中炸響,站在地下室上方的弗朗西斯科嘴角卷煙微微顫抖,煙灰在空中灑落。
菲尼爾和薩斯瞪大了眼睛,向著眼前的無頭屍投去震驚的目光。
他們的攻擊…無論是拳頭還是大劍,都被擋下了。
這、這怎麼會?!
自己的拳擊被擋下就算了,菲尼爾的劍可是能灼燒一切的,為什麼也……
驚愕的兩人怔在了原地,彷佛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但屍體卻沒有停下。
“鐺——!”
反應不及的菲尼爾最先被攻擊,雖然用大劍招架了襲來的斷槍,穿著全身甲的他卻像沙包一樣被抽飛了出去,在地下室的牆壁上砸開一個近乎人形的土坑。
童孔驟縮的薩斯抓住了機會,利用無頭屍攻擊的空隙閃避到它身後,對準肩胛骨的位置打出一記直拳。
就算再怎麼無懈可擊,隻要對方仍然遵循血肉之軀戰鬥的邏輯,那麼就必然存在血肉之軀的弱點——即便無法殺死,也能令它暫時喪失戰鬥的能力。
但幾乎是在他出拳同時,無頭屍突然轉過身,手中的斷槍直直刺向左眼;竭力閃躲的裁決騎士近乎本能的豎起右臂格擋,然後……
“噗——!”
血肉撕裂的音符奏響,斷槍徑直貫穿了被“鋼鐵瘟疫”感染的手臂。
被鮮血噴入眼球的薩斯臉孔扭曲到了極限,強忍住疼痛的同時,左臂攀附到了無頭屍的另一隻手臂的腋下,雙腿環繞腰部——死死鎖住對方的身體。
“菲尼爾,動手!”
“是——!”
澹金色的殘影在濃霧中閃過,狂奔的裁決騎士放下了盔甲麵部,最後擋住視野的部分。
此刻的“不滅星火”,威力滿格!
沒有回避,沒有花哨,他要正麵硬碰硬的將大劍貫穿對方的軀乾,徹底淨化。
然後毫無意外的…閉眼狂奔的菲尼爾徑直撞在了橫起的斷槍上,切口從胸甲部位刺入,貫穿了肺葉;但作為回報,大劍也貫穿了無頭屍整個軀乾。
當然,也貫穿了死死鎖住它的薩斯。
看著被淨化的無頭屍,感受到體內“鋼鐵瘟疫”開始消退的裁決騎士臉上流露出一絲解脫。
被斷槍貫穿了肺葉的菲尼爾單膝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同時警惕的環視著四周,表情明顯有些許放鬆。
雖然沒能擊殺安森·巴赫,卻也至少成功完成了牽製任務,順便解決了一個致命的危機…一換一,不虧。
但弗朗西斯科沒有。
輕輕拿掉嘴角的煙頭扔下,藏在帽簷下的雙眼流露出一絲冰冷。
“我已經看穿你的小把戲了,安森·巴赫。”
弗朗西斯科冷冷開口道,不知不覺間出現在地下室內的他,童孔中倒映著某人玩味的笑容:
“非常不幸的是…它對我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