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勒斯怔住了數秒,很快就領悟了大團長的想法:“所有人?”
“把它變成眾所周知的秘密,從上到下都深信不疑的流言。”格拉德微微頷首:“這樣你什麼也不用做,讓那些人決定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這一點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但……”菲勒斯吞吞吐吐道:
“真的不會傷害到我們在對麵的情報人員嗎?”
“隻要做的乾淨,就不會。”格拉德瞥了他一眼:“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餘幾位軍團長應該也早就通過他們各自的渠道獲得了相同的情報。”
“所以隻要我們做得足夠低調,隱秘,他們隻會認為這是其餘幾個勢力在搗鬼,想要攪亂眼下還算平衡的局麵,絕對想不到會是教廷主動散播的情報——畢竟至少在表麵上,我們無法從這件事中獲益,雖然也沒什麼損害。”
認真想了想,菲勒斯忍不住點點頭。
確實…教廷眼下的目標早就不再是消滅自由邦聯,戰爭勝利與否已經不再重要了;反而是克洛維人在和帝國爭奪幾個殖民地的歸屬權;作為和揚帆城不相上下的重要貿易樞紐,白鯨港自然也在其中。
這種時候殖民地叛軍打上來,還是用“奪回白鯨港”的名義,著急的必然是他們,而且尤其是帝國…這可能是他們唯一能夠從克洛維人手中徹底搶走白鯨港,掌控整個新世界的機會,絕不會輕易放過。
“這件事必須小心處理,尤其裁決騎士團,絕對不能扯上任何關係。”菲勒斯沉默了幾秒後說道:
“我在白鯨港有幾個專門安插的眼線,讓他們先在當地把‘謠言’傳播起來,再通過艦隊上的水手們散播出去,這樣想找到源頭就會變得很困難;即便找到了也隻能知道是從白鯨港開始的,帝國懷疑也隻會懷疑到克洛維人的身上。”
格拉德·曼弗雷德微微頷首:“這段時間,我會讓騎士團儘量低調些,避免惹上懷疑。”
“好,那就一切拜托您了。”
“嗯。”
靜靜的氣氛彌漫在艦長室內,大團長沉重的腳步一點一點靠近大門的方向;隨著木板發出的聲響,菲勒斯微微眯起了眼睛。
從騎士團副官到名義上的聖戰軍總指揮,他獲得的不僅僅是職務的變化,當然也有相應的權力,以及原本無法接觸到的信信息;而這其中引起他注意的,就是一個姓氏。
菲勒斯。
除了自己之外,裁決騎士團內還有另一個姓菲勒斯的騎士。
這個姓氏很罕見,在貴族中就更少了;而在自己父母離世之後也隻剩下兩個,更準確的說是一個——害死了父母的凶手,親愛的弟弟,被自己親手割下了腦袋。
所以…另一個“菲勒斯”是誰?為什麼整個騎士團除了名字,居然查不到關於他的任何資料?
為什麼大團長需要隱瞞他的存在?
很顯然,沒有人會告訴自己這些,但他們同樣也無法阻止自己調查下去;一個邪惡透頂,被自己親手殺死的舊神派,居然還以自己的名義繼續效力於騎士團,並且死於慈悲之心號墜落。
正常來說事情到這裡似乎就已經畫上了句號,偏偏在飛艇遇難名單裡,有一個沒有找到屍體的失蹤人員。
尹麗莎白·來蒙…隻要找到她,一切謎團都將迎刃而解。
當然,這需要一點點的時間,還有…耐心。
菲勒斯爵士死死地抿住嘴角,拚命掩飾著自己那躁動不安的內心;他很清楚隻要有半點破綻,以大團長的性格,瞬間就能讓自己所有的調查統統付諸東流;甚至這種尋根究底的行為本身在教廷內就屬於禁忌,一旦被發現,風險絲毫不亞於直接背叛……
“砰——!
!
”
沉重的破門聲打斷了菲勒斯的思考,也攔住了格拉德的步伐;表情同樣錯愕的兩人看著闖進來的身影,愣住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來、來昂殿下您、您這是……”
“出事了!”
氣都來不及喘勻的來昂滿頭大汗的對兩人喊道:“白鯨港徹底亂套了,到處都在流傳殖民地叛軍即將反撲,聖戰軍內有敵人奸細的謠言,還說一旦開戰,所有逃不掉的聖戰軍都會被屠戮一空,報紅手灣之仇!”
“嗯?!”
“什麼?!”
瞪圓了眼睛的格拉德猛地回頭,結果看到菲勒斯和自己是一模一樣的表情,震驚的目光中似乎還有幾分委屈。
當然委屈啊,我還沒來得及開始行動呢…菲勒斯張了張嘴,但這種場合似乎不適合自證清白,隻能話鋒一轉:
“這種荒唐透頂的謠言,是從哪裡開始的?!”
“哪裡開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已經快要彈壓不住白鯨港城內的聖戰軍和投降的殖民地民眾了!”來昂焦急萬分:
“聖戰軍必須立刻采取行動,究竟是迎戰,還是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