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法師則不同…雙方不僅沒有進化道路方麵的衝突,一定程度上甚至還可以達成互補的局麵;血法師所擁有的強大生命力,可以彌補咒法師在最後進化階段軀殼脆弱的缺陷,而咒法師則能夠直接篡改法則,為血法師提供最符合其實力發揮的環境。
當然,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塔莉亞挑選“未婚夫”的目標群體從來就不包括血法師;如果當初自己選了血魔法的道路,最好的結果可能也就是被當成送回莉莎的工具人,根本不會得到盧恩家族的天使輪。
但就連這個結果,也因為自己“穿越”到千年前的博瑞迪姆,與奧古斯特和盧恩成為朋友而煙消雲散;兩條糾纏在自己身上的時間線已經徹底鎖死成了閉環,除非擺脫時間線,否則永遠也不可能被篡改。
“……最重要的一點,親愛的安森,我們所代表的,乃是破滅的希望再次重燃的機遇。”
塔莉亞突然開口道:“這不僅僅是我們,更是我父親盧恩,奧古斯特,以及千千萬萬曾經為‘大計劃’奮不顧身,最終徹底陷入絕望的施法者們,唯一仍然持有的希望!”
“奧古斯特?”
突然捕捉到了關鍵詞,安森直接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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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弗朗茨邸。
燭火搖曳的吸煙室內,路德·弗朗茨坐在凸肚窗旁,在吞雲吐霧中靜靜的欣賞著月色下的克洛維城。
對於這座整日被濃霧和烏雲籠罩的城市來說,這可是比晴天還要難得一見的景色——聖徒曆八十年之後像今晚這樣晴朗的夜空,屈指可數。
路德·弗朗茨對此非常滿意,滿意到甚至覺得晴天還是太多了。
像克洛維城這麼重要的工業中心,居然隻有一南一北兩條鐵路,物流主力仍然是畜力,用於重貨運輸的優質道路仍然緊缺,工業中心仍以輕工業為主,有限的重工全部集中在軍工和建築行業,總人口最近才剛剛突破百萬……
這不夠,這還遠遠不夠。
克洛維城要成為真正的世界中心,將帝國的驍龍城取而代之,至少還要再擴建兩到三倍才有可能。
老人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布滿血絲,略有幾分疲憊的眼珠挪向對麵牆壁上的畫框,裡麵放著一張略有些泛黃的羊皮紙。
那是他剛剛成為見習教士時的日記,工整稚嫩的筆跡,是這個房間裡唯一能令老人露出微笑的物品:
“…我有一個夢想,驕傲的克洛維城將成為雲霧中的國度;六十米高的蒸氣塔環繞做她的城牆,泛著白色與綠色氣泡的廢水為她劃定邊界,鋼筋與枕木鋪就她的道路…望向儘頭,在那數不清的聯排公寓中央,是鋼鐵鑄造的火焰堡壘……”
“…她沒有黑夜,沒有白晝,分鐘以工廠鐘聲劃分,小時用蒸汽笛計算,列車在鐵軌上的轟鳴是每刻每秒都會聽到的聲響……”
“…她吞噬著原木,亞麻,石灰石,煤炭與數不清的礦石;將它們變成巨輪,衣物,道路以及數以萬計種類的製成品……”
“…她不斷擴張著自己的邊界,不斷侵吞遍布著沼澤、瘟疫、密林、充滿腐爛物質的土壤,將這個黑暗而原始的世界,變成真正的人類樂土……”
“砰!”
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打斷了老人的遐思,也砸開了吸煙室的房門。
麵若冰霜的索菲亞·弗朗茨站在門外,冷冷注視著屋內的老人:
“我們需要談談。”
看著明顯犯彆扭的女兒和躲在她背後瑟瑟發抖的小女仆,老人點點頭,平澹的開口道:“那就進來吧,彆忘記關門。”
望了一眼滿屋的煙霧繚繞,微微蹙眉的少女猶豫了一下;但下一秒她便踏進房間,在安潔莉卡緊張和關切的目光中關上並鎖死了房門。
“砰。”
沉悶的鎖門聲響起,房間重歸死寂。
“要來杯咖啡嗎,索菲亞?”
“謝謝,有朗姆嗎?”
“嗯…我記得還剩一瓶希佩爾,要加冰嗎?”
“常溫就好。”
“沒問題,稍等。”
一分鐘後,茶幾上多了兩杯朗姆。
迎著父親平澹的視線,渾身緊繃的索菲亞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儘。
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入體內,在她的胸腔內點燃熊熊烈火,仿佛自己呼吸的並不是空隙,而是蒸汽鍋爐中湧動的熱浪。
“你應該慢點兒喝。”老人端起酒杯,有些憐惜的看向女兒空空如也的杯子:
“希佩爾的味道非常醇厚,小口酌飲才能品嘗到它獨有的味道,並不適合……”
“您究竟在做什麼?”
噴吐著酒氣的索菲亞冷冷道,麵頰浮起一抹微醺。
老人放下煙鬥,端起酒杯:“我不明白。”
“您明白的一清二楚。”少女強忍著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