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漲紅了臉的若瑟夫一聲驚叫:
“為什麼要戳瞎眼睛?!”
“為什麼…您還是在明知故問啊。”
像是在感慨似的,尹恩·克來門斯一邊搖頭一邊歎息道:“黑法師最擅長的就是讀心,戳瞎眼睛至少能一定程度上限製您釋放魔法;在無信騎士團內,這可是應對施法者時應當了解的基礎事項。”
“當然作為曾經的同伴,下手的時候我們會儘量溫柔一些,保證過程中毫無痛苦…呃,這個可能有點兒難以保證;但如果您事後因為絕望想要尋死的話,我們一定會儘全力,阻止您的!”
尹恩·克來門斯的表情堪稱義正言辭,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充滿了誠意:“不過假如安森·巴赫總司令實在是堅持要奪走您的姓名,也請原諒我們的無能為力。”
話音落下,他再次朝狂獵騎士瞥了一眼,後者心領神會,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拔出一柄匕首。
匕首的刃部不長,但十分的纖細,尖端的部位還有點微微的彎曲,總之就是非常適合將某種圓圓的,柔軟的,不大不小的東西從嵌入的框中…扣出來。
“等一下!”
就在匕首即將戳進眼窩的瞬間,若瑟夫再次開口:“我、我坦白,我全部都坦白,真的!”
“非常好!”
尹恩一把摁住德雷克攥匕首的右手,但並沒有將武器收回:“說,我們洗耳恭聽。”
“我可以坦白,但、但是你們……”若瑟夫咬了咬牙,死死盯著和眼睛隻有幾公分距離的刀尖:
“但是你們保證,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曉,我說的是任何人!”
“廢話!”德雷克依舊是一臉的不耐煩:“這麼好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會告訴彆人?”
“你們當然不會,但你們有可能會把方法告訴你們的朋友,那樣的話我們就全完了。”若瑟夫苦笑:
“我說的全都是真的,要是還不相信的話那就乾脆把我眼珠挖出來好了——暫時的痛苦,總強過永恒的生不如死。”
說話的同時,若瑟夫童孔微微驟縮了下,仿佛是突然間看到了某個落入悲慘命運中的自己,被拽著衣領的身體再次不自覺的顫抖了下。
“德雷克,放開他吧。”
麵無表情的卡爾諾爵士突然開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凝視著遠處海平線上的帆影:“這家夥對我們已經沒意義了。”
尹恩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像是明悟了什麼,也鬆開了擋住匕首的手掌,默默後退半步。
“為什麼?”唯一還不明白的狂獵騎士滿臉困惑:
“我、我們不是還要逼問那個秘密是什麼嗎?”
“那…已經不需要了。”卡爾諾輕輕搖頭,深深吸了口氣,和還在戰戰兢兢的若瑟夫四目對視:
“你的底牌,就是秩序之環教廷——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教廷的修道院派係,我說的沒錯吧?”
苦笑的若瑟夫點了點頭,眼神無限絕望:“看出來啊?”
“我沒看出來!”德雷克顯得很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和教廷的修道院有聯係,可他不應該是無信騎士團的人嗎?”
“啊!難、難道說這家夥是教廷安插在騎士團內部的眼線?!”
“並不是這麼回事,準確的說,我們了不起的若瑟夫閣下應該是一位多麵間諜,並沒有準確的效忠對象。”尹恩緩緩開口道:
“在你加入無信騎士團的那段時間,應該是沒機會和教廷搭上線的,那麼也就隻可能是在騎士團瓦解,你被安森·巴赫收編之後發生的事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某個風暴軍團內部,和教廷有關的家夥主動找了上來,收買你將情報傳遞教廷;而你則抓住了這個機會,在教廷內部終於有一一點點人脈。”
“不多,但如果某天你願意給某位教廷的大人幫忙,讓對麵高抬貴手的話,是能讓你擺脫通緝犯的身份;畢竟你不能算騎士團核心成員,在舊大陸也沒有通犯下過什麼罪孽,隻是被騎士團的身份拖累了。”
“所以這份情報隻能對你有用,而我們這些背著血債的家夥,是不可能靠著你攢下的那點人脈重獲自由的,甚至還會反過來連累了你。”
“完全正確!”若瑟夫長舒一口氣:
“您全都說對了,所以能不能放我……”
“不能。”
微微一笑的尹恩·克來門斯,直接掐斷了若瑟夫脫身的最後希望:“既然掌握了這麼關鍵的情報,如果不善加利用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
“您、您這是、這是什麼意思?”
“情況是這樣的,若瑟夫閣下,我們其實對您隱瞞了一件事。”尹恩十分遺憾的解釋道:
“簡而言之,在您眼中,我們這些人都是無信騎士團解散後的孤魂野鬼,隨時隨地擔心被教廷追殺的逃犯。”
“但事實上,我們其實已經在幾天前就加入了真理會;這次返回舊大陸,就是希望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探聽到教廷和修道院下一步行動的方向。”
“所以…我們就更不能放您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