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官微微一頓,從桌麵上提起長長一條的卷宗展示給在場所有人:“基於以上全部八條罪名,陸軍隊對被告人提出叛國的指控。”
“被告人,你可有任何內容想要提出申辯?”
“當然有!”
輕笑一聲,安森神色澹然的挺起胸膛:“我認為,這是一群罔顧事實,對事情完全不了解的人,基於偏見與個人想象的無端汙蔑。”
“而這份所謂的罪名…就是最好的鐵證!”
“哦?”
坐在中間的老法官突然睜開了雙眼,抬手阻止了同伴,目光死死鎖定在了安森身上:“被告人,你的意思是說,這些罪名中所闡述的內容,全部都是假的?”
“恰恰相反,它全部都是真的。”挺起胸膛的安森搖了搖頭,目光主動迎了上去:“我本人…還有風暴軍團八千名士兵都可以作證,他們所提到的每件事,都是切切實實發生過。”
“既然如此,那又為何要提出申辯?”
“因為相較於捏造事實,利用本就發生的事情以偏概全,乃至在不清楚實際情況的前提下對事實之外的部分妄加揣測,乃是比撒謊更大的罪孽!”
直勾勾的看著在座的三位法官,安森臉色頓時森寒:“汙蔑一名為王國而戰的士兵,王國與陛下的損失隻是區區一名士兵;詆毀一支軍隊,損失也僅僅是一支軍隊…這些不可怕,因為王國有數以十計的軍隊,有成千上萬名士兵。”
“但作為陸軍最高機關,為陛下和王國掌管所有軍隊乃至動員和作戰人任務的陸軍部嚴重瀆職,欺上瞞下,造成的損失完全不可估量!”
話音落下,大廳內頓時一片嘩然。
“肅靜!肅靜!”
神色老態的法官中氣十足的打斷了現場的混亂:“被告人,我們現在所要受理的是對於你的指控,而不是陸軍部;現在的你沒有權利反駁,更沒有權利對原告提起任何指控!”
“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一件事,那就是究竟認不認可陸軍部提出的這八項罪名?”
“完全不接受!”
漸隱漸弱的騷動中,安森直截了當的開口道:“這些罪名,都是對我本人最為可恥的汙蔑。”
“但你剛剛明確提到,他們在這八項罪名中所提到的客觀事實,也就是所發生的事情,全部都是真的——並且你本人和風暴軍團都可以作證。”
坐在中間的法官和兩側的同事交換了一下眼神,厚重的嗓音再度響起:“我是否可以這麼認為,你的確擅自動用了軍隊,乾涉了帝國殖民地叛亂,與聖戰軍對峙,並且將冰龍峽灣殖民地割讓給了自由邦聯?”
“完全正確。”
安森微微頷首,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身後有一雙眼睛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幾乎快要射穿自己的心臟。
“這個蠢貨!”
索菲亞著急的直跺腳,緊咬著貝齒狠狠道:“他怎麼能承認這些,明明就是法官故意設下的陷阱,這麼說難道不是自投羅網?!”
“你先彆著急行不行,審判才剛剛開始呢。”路德維希無奈的瞥了她一眼:“何況那些都是有事實可查的東西,倒不如說他現在否認的話,接下來才是真的危險了。”
“還有,挪一挪你的鞋跟,踩我腳了。”
在一片沉寂的氣氛下,老法官又重新展開了一卷長長的卷軸:“既然你承認所有事情完全屬實,又為何要指控陸軍部提出的罪名,是對你的汙蔑?”
“請問法官大人,我的職務是什麼?”不等對方開口,安森直接給出了答桉:“殖民地守備軍團總司令,使命是維護克洛維在新世界的利益,不受到任何勢力的損害。”
“在我成功赴任的第三個月,也就是聖徒曆一百零一年尹始,帝國殖民地爆發了大規模叛亂,帝國動員上萬人規模的平叛軍隊和一艘重型戰列艦,試圖平等叛亂。”
“那時的我完全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帝國平定殖民地的叛亂…正如同陸軍部所提出的那樣,擅自動用軍隊,不在我所擁有的權限範圍。”
“可如果這麼做,結果會是什麼?徹底平定了殖民地的叛亂的帝國大軍,會在長湖鎮,也就是帝國與克洛維在新世界勢力範圍的邊界停下腳步,絕對不侵犯克洛維的利益嗎?”
“容我提醒一句,如果帝國迅速平定了叛亂,那麼他們在新世界所擁有的資源和人口,足以動員至少一支四萬人的滿編軍團,並且擁有充足的武裝。”
“而我們風暴軍團當時…隻有五千名士兵;請問如果在那種情況下,假定帝國發動侵略,我們要靠什麼維護克洛維的利益?”
“身為守備軍團總司令,我迅速做出判斷,必須拉攏反抗帝國暴政的殖民地加入我方,共同將帝國從新世界完全驅逐,才能最大限度的保障克洛維在新世界的利益存在。”安森環顧四周:
“這是場風險巨大的賭博,我的手中隻有五千名士兵,而帝國至少有一萬人且裝備精良;但和兩倍於己敵人作戰,至少好過十倍。”
“在敵人的領土上作戰,總好過破壞自己的領土;在敵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作戰,總好過被動的等待敵人有可能的侵略。”
“身為一名軍人,一名士兵,我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然後…秩序之環保佑,血色獨角獸戰旗所至之處,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