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安森擺擺手:
“就算失手,也隻是讓我有一點點被動而已,還不至於徹底沒有了周旋的餘地。”
“您確定?”
“我非常確定。”
“那您覺得我說的人是誰?”
“還能是誰?”安森回首望向自己的技術顧問:“莫裡斯·佩裡戈爾,我能逮住他一次,就能逮住他第二次——我的底牌,他僅僅猜到了和時間有關係,還不至於讓我徹底束手束腳。”
“倒是他的底牌…你有多大把握能夠破解?”
“破解?”
威廉·戈特弗裡德搖了搖頭:“古代符文是一種交流和溝通的技巧,並不是為了破譯而誕生的。”
“所以……”
“所以那位叫莫裡斯·佩裡戈爾究竟使用了什麼力量,您很快就會知道了。”
…………………………
腓特烈大街,鳶尾花餐廳。
一名穿著奢華的中年人悠閒的走進了餐廳大門,闊綽的小費讓剛剛結束晚班準備離開的門侍立刻喜笑顏開,熱情招待著對方向餐廳內的包廂走去。
或許是因為前幾天陸軍部軍官遇刺的事故,餐廳內顯得異常冷清,不以為意的中年人在包廂內坐下,隨便點了些開胃的食物和一杯咖啡;殷勤的門侍甚至主動客串了服務生的工作,很快便將對方要的餐點準備齊全。
品嘗著清香的咖啡,中年人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信封,認真觀察的話不難發現和安森交給科爾的那份一模一樣。
他嫻熟的展開信紙,從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柄指甲刀大小的匕首,輕輕劃開右手大拇指,將血滴在紙上。
鮮紅色的血水像墨點似的在紙麵暈開,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的無影無蹤;短短幾秒鐘後,一行行整齊的字跡突然在紙張上顯現:
“十五點三十五分,抵達博來曼大街,與約定的四人見麵……”
“十八點二十二分,走進博來曼大街30號咖啡館,坐在西北側靠窗位置……”
“二十點五十五分,準備離開咖啡館,與安森·巴赫碰麵……”
“二十二點三十一分,交出提前準備好的信封……”
“一點五十分,安森·巴赫拒絕合作,沒能按計劃離開博來曼大街……”
“四點二十二分,記憶受到影響,出現識彆障礙……”
“五點整,離開博來曼大街……”
……看著信紙上的內容,小佩裡戈爾的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笑意。
他已經大致猜到自己和安森·巴赫達成了某項交易,但是能迫使自己放棄記憶,說明行動最後應該是失敗,沒能殺死這個讓自己有點頭疼的陸軍準將。
至於交易的內容是什麼反而不重要,畢竟自己連記憶都交出去了,說明交易已經達成——能夠剝奪自己的記憶,已經讓他掌握了最重要的情報。
安森·巴赫,或者他身邊的小女孩兒是褻瀆法師…有趣,這麼重要的情報不清楚路德·弗朗茨和真理會那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如果知道的話……莫裡斯·佩裡戈爾目光微動,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
自己用一點小小的代價試探出了安森·巴赫的底牌,如果是這樣的話,刺刀俱樂部的那些人已經沒有任何勝算,可以考慮將他們拋棄掉,給那位準將大人再找一點小麻煩,比如說……
“冬冬冬——”
清脆的敲門聲傳來,一臉殷勤的門侍走進了包廂。
看到小佩裡戈爾旁若無人的坐在餐桌前,他的眼角閃過一抹掩飾得很好的驚訝,熱情的上前賠笑道:“尊敬的客人,請問今天用餐的感受如何,是否合您的口味?”
“口味,非常不錯。”小佩裡戈爾意味深長的開口道:
“尤其是咖啡,這麼獨特的風味我還真是第一次喝到,實在是太驚豔了。”
“嗬嗬,您說笑了吧,本店的咖啡水平在腓特烈大街隻能算一般,和那些能買到高品質咖啡豆的咖啡館還是有些差距的。”
“咖啡豆?不不不,和那個沒有關係。”
“和咖啡豆…無關?”
“是啊。”小佩裡戈爾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我喝過很多特色咖啡,加糖,牛奶,鹽,酸檸檬,羅勒葉…但在裡麵加毒藥來增添風味的,還真是頭一次。”
“……毒藥?”門侍突然不笑了,背著手,露出了很是迷惑的表情。
“一種非常有趣的毒藥,喝下的人起初隻會感覺疲倦,但很快就會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逐漸喪失呼吸,渾身寒顫中死去。”小佩裡戈爾甚至又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
“好了,把你藏在背後的左輪槍放下吧,那東西除了製造騷亂以外根本毫無作用——除非你想給你的主人再在克勞恩中校之外找點彆的麻煩。”
門侍沒有說話,隻是臉上露出了猙獰和驚惶交錯的神情。
“還不明白?”看到他一聲不吭,端著咖啡杯的小佩裡戈爾直接站起身來:“我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背後的主人,刺刀俱樂部的那些大人們放心,秩序之環是不會拋棄他們的。”
“替我傳個話,教廷已經發現了安森·巴赫是施法者的決定性證據,讓他們大膽行動,不要有任何的顧慮——隻要能奪取政權,教宗陛下會為他們正名的。”
“為了秩序之環,更為了偉大的克洛維,不要再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