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誠信的合作者(1 / 2)

對於嘉蘭爵士提出的建議,雖然引起了不少遊騎兵軍團軍官們的憤慨,不過安森倒是很能理解——曲線忠誠也是忠誠,隻要彆把自己繞進去就行。

至於這麼做是不是會導致自己名聲變差…沒辦法現實就是這麼殘酷,誰都想儘可能乾乾淨淨的活著,可為了達到目標,你總要跟願意合作的惡人交易,以及偶爾踹掉冥頑不化的“好人”。

當然如果是路易那種有原則又懂得妥協的老好人——正直的騎士——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部下們群情激奮,哪怕是為了照顧剛剛打贏勝仗的遊騎兵軍團情緒,安森也不能答應的過於痛快,該擺出來的姿態還是要有的。

於是在總司令的暗示“授意”下,大警長壓著五花大綁,嘴巴裡也被塞了東西的嘉蘭爵士,像押解犯人一樣押送到指揮部,沿途還有一對騎兵懷抱卡賓槍護送,夏爾·桑德斯上校親自擔任護送隊長,舉著指揮刀走在最前排,昂首挺胸從歡呼的士兵,沮喪頹唐的俘虜們麵前經過。

“我尊敬的安森·巴赫閣下,這是否有些太過不友好了?”

帳篷內,看著屏退左右的安森,被綁在椅子上的嘉蘭爵士終於能拿掉塞在嘴裡的軍旗:“我可是帶著十足的誠意向您投降的,而您連對待一名帝國騎士起碼的尊重也沒有。”

“恰恰相反,嘉蘭爵士。”安森“啪!”的合上手裡的懷表,雙手插兜站在地圖桌旁:“或許你不知道,但我已經儘最大限度保障您最重要的東西了。”

“最重要的……”

“您的小命。”

安森毫不客氣的直接搶斷:“我要是畢恭畢敬的把您請過來,猜猜看外麵歡呼的克洛維士兵會不會有人朝您背後放冷槍?”

“這……”嘉蘭爵士似笑非笑:“堂堂克洛維執政,對自己的下屬如此不信任嗎?”

“是啊。”

安森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現在的克洛維沒有國王了,我們都是平等的彼此,可不敢保證他們會絕對服從我的命令。”

“……”嘉蘭爵士一下子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無力的扯了扯嘴角:

“您還挺坦誠。”

“沒錯,我是個坦誠又尊重合作對象的好人,而我現在要給一個您絕對不會拒絕的提案——立刻在我軍陪同下前往軍旗山,向還在圍攻那裡的帝國士兵宣布費爾南多·赫瑞德叛國,不想被皇帝的絞死的統統放下武器,主動投降。”

“你——?!”

驚懼的嘉蘭爵士下意識想要站起身,卻忘記了自己還被綁在椅子上,險些撲倒在地:

“安森·巴赫閣下,我勸您少開這種玩笑!”

“我現在也沒工夫陪您幽默,嘉蘭爵士。”安森冷冷道:“跟我合作,我幫您乾掉費爾南多和他的死黨,帶著三四萬被繳械的帝國士兵滾回去,否則…反正我在新世界也不是沒有殺過帝國貴族,也不介意再來一回。”

“……還真是一點也不掩飾啊。”

嘉蘭爵士輕哼了一聲:“您就是這麼和彆人合作的?我之前可是始終有禮有節,反倒是您屢次不遵守約定,這樣日後誰還敢相信您的誠信?”

“無所謂,贏的人是我,所以我並不在乎‘合作者’怎麼想的。”安森走到他麵前,冷漠的眼神讓後者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現在,輪到您了。”

……………………………………

十一點整,軍旗山。

一次又一次的攻勢,並為之付出了遠超以往的損失後,費爾南多軍團終於破開了軍旗山營地層層防禦,開始進攻最內層的堡壘。

費爾南多充分吸取了此前每次試探性圍攻軍旗山的教訓,不間斷的動員小股部隊發起試探性攻勢,每次稍有受挫,便立刻調動騎兵炮轟擊目標;為了方便增援,炮兵們還專門卸掉了幾門炮的炮架,放在散兵坑內當曲射炮使用。

這種戰術很快就立竿見影——麵對把士兵當敢死隊炮灰的費爾南多,卡爾·貝恩馬上就無計可施了;他就是挖再多的坑,對麵也隻會上當一次,然後就是迅速的火力壓製,而且是根本不擔心誤傷友軍的火力壓製。

此時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同時擺在總參謀長的麵前:好消息是他不用再擔心炮彈不夠的問題了,壞消息是炮彈是從對麵發射過來的,連帶著兩邊一齊炸上天,誰也彆想跑。

麵對這種自殺式進攻,加上敵人的兵力與火力雙重優勢,軍旗山陣地層層防線迅速土崩瓦解;即便整個營地從上到下已經竭儘所能的拚死作戰,也依然無法挽回頹勢。

當然,他們也並非全無“收獲”:開戰短短六個小時,費爾南多軍團的傷亡已過千人,其中有不少都葬身帝國自己人的炮火之下,變成了費爾南多向前推進的墊腳石。

踏著燃燒的陣地,麵無表情的費爾南多·赫瑞德依舊高舉著鳶尾花軍旗,猶如靶子似的站在戰場前沿,親自指揮圍攻作戰。

他並非不明白這麼做風險有多高,敵人但凡有幾個槍法足夠優秀的士兵冒死跳出掩體打冷槍,自己不是沒有被一槍爆頭的可能;但此時費爾南多軍團上下也已經瀕臨極限,自己不在前線坐鎮,就以這種不顧代價的自殺戰術,崩潰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

另外費爾南多也已經看出來了,軍旗山營地的守軍根本沒有死磕到底的打算,從頭到尾都是在拖時間,顯然是盤算著等紅月乾道的援軍。

甚至對麵根本沒有掩飾的想法,每次隻要自己稍稍提高進攻的力度,守軍就會開始有序撤退,進入下一道防線繼續堅守,用大炮堵路,製造混雜煙霧彈和手雷的陷阱,隻對靠近陣地的進攻士兵集火…都隻為了遲緩進攻的效率,根本沒有死戰到底的姿態。

對於紅月乾道的戰鬥,費爾南多很放心,或者說分身乏術的他也已經無暇顧及,隻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自己的得力乾將嘉蘭爵士身上;雖然此人出了名的道德下限驚世駭俗,但涉及到他自己的小命,應該還是會全力以赴的。

放下內心最後的不安,他將目光重新投向麵前的軍旗山營地;敵人已經全部龜縮退入了內堡,陣地上隻剩下少量還在負隅頑抗的殘餘,這些零星的雜碎根本不值得多餘浪費時間,隻需要全力攻克內堡,勝利就是沒有懸念的。

於是費爾南多再次舉起自己的佩刀,緊隨身後的軍樂隊立刻吹響急促的號聲,前沿陣地的各個連隊立刻用激奏的軍鼓回應,正式向軍旗山發起最後的總攻!

零散的線列步兵開始重新集結起來,組成密集的刺刀牆,昂首挺胸踏著鼓點向前突進;相較之下軍旗山守軍的反應簡直像受了驚的兔子,躲在堡壘裡甚至沒有開槍還擊的膽量——當然也有可能是彈儘糧絕了。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能影響此刻費爾南多軍團無比高漲的士氣:觸手可及的勝利仿佛在向他們證明著,此前所有的犧牲並非毫無意義,而他們也將成為軍團中的幸運兒,活著迎來最後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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