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行省是四戰之地嗎?沒錯,紅月行省同時被帝國和克洛維包圍嗎?也沒錯,但它看上去的劣勢,卻恰恰正好是它的優勢!”
軍官的臉上露出了看穿真相的笑容:“正因為是四戰之地,紅月行省也恰好是易守難攻,隻需要東西兩麵守住軍旗山和要塞,再多的敵人也隻能望洋興歎。”
“而正因為此地足夠重要,是克洛維進攻帝國的重要關口,失去了紅月鎮的克洛維對帝國的威脅將大大降低;所以您隻要能攻占並且守住紅月行省,最終發現得不償失的雙方都會不約而同的討好您,承認您對這片土地的所有權。”
“如此,您完全可以想效忠誰就效忠誰,想倒向哪一方就倒向哪一方,大公,總督,國王…想要什麼稱號,皇帝和克洛維都會滿足您,讓您成為兩大霸主夾縫之間的獨立君王!”
看著對方那振振有詞的模樣,費爾南多忍不住歎了口氣。
秩序之環在上…這群人為了坐實自己的罪名,確實是絞儘腦汁了。
“所以,你們已經認定我叛國了是麼?”
“不!我們隻是認為這是有可能的,是否真的是這樣,我們還要聽您親口解釋。”軍官們依舊擺出一幅很公正的模樣:
“請告訴我們,尊敬的費爾南多·赫瑞德大人,您是否背叛了陛下?!”
“當然沒有!我是陛下最信賴的統帥,有什麼理由背叛?!”
費爾南多激動道:“我所做的一切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陛下與帝國的榮光!為了協助陛下完成他的偉業,讓他成為秩序世界無可爭議的守護者!”
“說我叛變?少扣帽子了,直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麵對費爾南多這位老上司的坦誠,軍官們的態度卻顯得很詭異,或者說並不打算接受:“看來您還是沒有配合的意願啊,我們隻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這種沒邏輯的鬼話,費爾南多肯定是不相信的;他已經看穿了這群人的鬼把戲,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嘉蘭爵士已經戰敗被俘,克洛維人控製了紅月乾道,甚至有可能已經奪回了紅月鎮要塞。
在這樣的前提下,既是費爾南多能夠攻克軍旗山,也無法扭轉慘敗的下場,精疲力竭的幾千人根本不可能是克洛維人的對手,結果不過是在慘敗和有條件的慘敗之間選一個。
而現在嘉蘭…或者說克洛維人又給了他們一個“新選項”:如果費爾南多·赫瑞德是叛徒,如果這場戰爭並非出於帝國本意,那麼事情是不是還有回旋的餘地?
大家是輸掉了戰鬥,但那全是因為這場仗打得毫無意義,並非出於皇帝本願,全都是費爾南多本人一意孤行;現在真相大白,看起來貌似雙方…還有回旋的餘地?
“抱歉,費爾南多大人,看來我們之間是無法互相理解了。”軍官們表情沉重,語氣裡也充滿了惋惜之情:
“但請您放心,我們還是會積極弄清事情的真相,如果您真是被汙蔑的,我們一定會站在您這邊,絕不動搖!”
這種騙傻子都未必有說服力的口頭承諾,費爾南多當然不可能相信,一言不發的他隻是冷笑,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集體叛變的部下。
費爾南多軍團的騎士們絲毫不敢怠慢,就在他們集體出動,穩住統帥大人的同時,也已經分彆安排了專門的接頭人去和嘉蘭爵士聯絡,看看是否能和克洛維人講和,取得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至於為什麼是嘉蘭爵士而非直接找克洛維人…那當然是大家都不是傻瓜,跟嘉蘭爵士交涉還算內部矛盾內部結果,直接和克洛維人接觸就等於是叛變了。
對此嘉蘭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在和軍官代表們會麵時還特地支走了遊騎兵軍團的人,單獨和對方交涉,並且再三承諾,自己手裡有“決定性的證據”,可以實錘費爾南多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叛徒。
但到了涉嫌自己核心利益的層麵上,嘉蘭爵士就沒那麼好說話了:“這不行,費爾南多絕對不能活著離開軍旗山,這種叛徒隻要能找到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們都會死死抓住——彆忘了他可是皇室,真到了禦前我們是說不清楚的!”
說不清楚的人是你吧,還想把陷害長官的罪名嫁禍到我們頭上!
軍官代表內心在咆哮,但臉上還是要擺出理解和為難的矛盾模樣:“這…可他畢竟是我們的統帥,身為部下怎麼能對長官動手……”
“很簡單,我們效忠的對象又不是他,而是皇帝陛下…陛下,才是秩序世界萬千騎士唯一的效忠對象。”嘉蘭爵士說的義正詞嚴:
“我再強調一遍,想要化解和克洛維人的誤會,讓軍團‘安全’的離開克洛維回到帝國,費爾南多·赫瑞德…他必須死,沒有彆的出路!”
“如果有誰想要暗中庇護,或者替叛徒說情的…那我也隻能認為他是叛徒的餘黨,是從犯,被承諾了好處,叛變又不敢承認的卑鄙小人!”
“這種人…以陛下的名義,我是絕對不會讓他活著踏上帝國的土地的。”
“您…這……”
軍官代表又急又怒,但偏偏又不敢正麵回絕;現在軍旗山還沒有攻下,克洛維人卻已經端掉了自己的大本營,切斷了退路;如果不能想辦法周旋,全軍覆沒真的近在眼前!
“您說的有道理,但這麼大的事情,我恐怕要先和軍團裡的大人們彙報一下,等他們給您最終的答複。”軍官代表選擇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方式:“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您是否可以接受?”
“當然可以,我個人沒有任何意見,畢竟大家都是同僚和戰友,什麼事情不能商量著來呢?”
嘉蘭爵士溫言細語,但隨即又話鋒一轉,右手指向軍旗山上方:“不過克洛維人那邊是否也願意給予理解,那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心底隱約感到一絲不妙的軍官代表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山坡高地上的軍旗山營地內堡頂端……
升起了血色燕尾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