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沒有一點心虛,還用可笑的“一見鐘情”做借口,想要繼續騙他。
他看透了顧言真的虛偽,厭惡他的假正經,更憎恨他的欺騙和不告而彆。
“……小謝?”
耳邊傳來鐘姨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他回神,問:“怎麼了?”
鐘姨看午飯時間到了,就想問問謝寒中午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不挑食。”謝寒從回憶掙脫出來心情不好,隨口應付了一句。
長輩都喜歡不挑食的孩子,鐘姨很欣慰:“不挑食好啊……我們家少爺就是太挑食了,給他做飯每次都頭疼。”
“你說他也不胖,又非鬨著減肥,成天水煮青菜水煮肉,我看著心疼……”
她說著往廚房走,招呼謝寒自己玩一會兒,哼著南方小調去做飯。
謝寒坐在客廳閒得無聊,又把那本相冊摸過來亂翻。這個冊子是顧言真的個人成長記錄,裡麵隻有他一個人,從頭毛稀疏流著口水的嬰兒,到奶胖奶胖剛會跌跌撞撞的走路,又到背著小書包去上學的孩童……
一張張,一頁頁。
謝寒透過這些照片,好像親眼看到顧言真的成長過程。
這些照片不是專業攝影師拍的,甚至不是成年人的作品,更像是另一個半大孩子在掌機,所以有些照片的角度才會那麼奇怪。
不過隨著照片裡顧言真逐漸長大,拍照片的人技術也越來越好。無論是顧言真參加學校運動會,還是他騎著馬在馬場馳騁,又或是擊劍比賽的奪冠現場,那些照片都完整而清晰的記錄了下來。
這個人一定很愛顧言真,才會那麼執著的十數年如一日的堅持給他拍照。
他一邊看著一邊往後翻,以為能看到更多時期的顧言真。
奇怪的是,相冊的最後一張照片定格在顧言真坐在桌前的那一秒。他可能不知道有人在偷拍,眉目舒展姿勢端正,低頭握筆寫著什麼,胸有成竹自信坦然,想來課本上的作業根本難不倒他。
謝寒發現最後這張照片裡,顧言真的年紀剛好和他認識的時候差不多,甚至身上那件黑色格子襯衫也十分眼熟,和他們初見時的是同一件。
所以為什麼後麵不拍了?
謝寒心有疑惑。
為了確認,他把相冊從頭開始又翻閱了一遍,沒有任何遺失。
從出生到最後一頁,隻記錄到顧言真的十二歲,後麵是大片空白,什麼也沒有。
謝寒承認,沒能看到顧言真十七八歲的樣子很遺憾。
那時他躲在顧言真校門外,看著他穿著板正的製服和同學們走出學校,他永遠記得他那時眉宇間沉靜美好的模樣。
都說十七八歲的少年最鮮活美麗,他也想再看看。
謝寒帶著遺憾合上相冊,眼角餘光無意間瞥到之前沒注意到的扉頁,忽然定格。
那頁空白的紙上,不起眼的左下角,有人用鋼筆寫下了一行小字。
‘願我的小真永遠平安,快樂。’
留言的人沒有署名,謝寒無從推測是誰。不過這人字跡雋秀端方,看得出應該也是很溫柔的性格。
接著謝寒又仔細辨認了一番,發現這個字跡和顧言真的很相似,因為他昨天在辦公室看他在許多文件上簽字,落款和這個人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