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飯盒遞給送他來的司機,沒有跟他一起回去,說是要在周圍轉轉,司機覺得也不不會出什麼問題,便驅車離開。
走出溫暖的大樓,外麵天寒地凍,一陣冷風吹來,刺得人骨頭都疼,謝寒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輕輕打了個噴嚏。
今天據說是最近幾年最冷的一天,氣溫低到隻有零下十一度,人在外麵多站一會兒都要凍僵了。他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走,呼吸間輕霧繚繞,漸行漸遠。
還有十二天就過年,往日繁華熱鬨的中央大街空了一半,許多人已經提前踏上了回家的路,現在火車高鐵人滿為患,年年如此。
都說過年熱鬨,可是謝寒從沒真正感覺過。在他的記憶中,每年一到春節這個城市就寂靜空蕩的可怕,哪怕白天走在大街上也見不到幾個人,哪裡有電視裡說的什麼煙火氣。
謝寒邊走邊想,不知不覺走出了兩三公裡遠,顧氏大廈早已看不見了,而他已經踏進了李氏的地盤。
李予之接到消息下樓,果然隔了老遠看到他家小混蛋一個人在街頭溜溜達達無所事事,不由心頭火氣,急切的大步上前一把將人按住。
他倆的身高相差無幾,但李予之仗著自己是哥哥,身材又結實壯碩,對比之下謝寒更顯清瘦,逮他易如反掌。
謝寒冷不丁被抓,回頭一看竟然是李予之,在原地愣了好久,抬頭才發現原來他居然自己不知不覺送上門來。
“怎麼?在外頭被人欺負,終於知道找我了!?”李予之恨得咬牙切齒,罵道:“外頭這麼冷,你那什麼糟心朋友就這麼把你一個人趕出來!?”
謝寒把手從李予之那裡拽出來,冷冷回道:“你彆不講理,是我自己要出來的。”
“那正好,跟我回家!”李予之氣得要命,再次扯住他的手腕往車裡拖,一邊罵罵咧咧:“過年你不跟我們一起待著,還想乾什麼!?一天不作渾身難受,我看你就是欠揍!”
謝寒不願意跟他走,兩兄弟在街頭上演推拉戰,奈何李予之力氣太大,謝寒又不能真的和他動手,跌跌撞撞被拖進車,還沒坐穩就聽見門被鎖死的聲音。
李予之嗤笑一聲,陰陽怪氣的嘲諷:“跑啊,我看你往哪跑!”
接著他跟著坐進來,冷著臉跟前頭的司機說:“回家!”
謝寒哼了一聲,轉頭靠著車窗,不肯跟李予之這悍匪說話。
這都什麼糟心的破弟弟……
李予之在心裡嘀咕。記得他小時候還挺可愛,就算經常鬨脾氣,可是總體還算乖巧,結果越大越不像話。給他錢也不要,在市中心買了房子也不住,不知道在作個什麼勁,彆人家的弟弟妹妹怎麼就那麼乖?
憂傷的李總長籲短歎,感慨著自己不省心的弟弟。
謝寒很快被帶回了他熟悉的家。葉夫人偏好中式林園,所以李家彆院有山有水典雅古樸,回個家跟進了景觀園林一樣,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進門後謝寒滿臉不高興,可是當他轉身看到葉夫人端坐在沙發上,穿了一身藕荷色盤扣旗袍端,捧著杯紅茶細細品茗,一副等候多時的架勢,他不由頭皮一緊。
往年這時候葉夫人不是在國外度假就是在談生意,謝寒沒料到她居然在家。
聽到門口的動靜,葉夫人眼皮都不抬一下,優雅地把茶杯放下,慢悠悠的問:“回來了?”
謝寒見她就發怵,也不敢跟李予之那樣鬨騰,嗓子含含糊糊應了一句,像是老鼠見了貓。
“嗯。”他點頭。
葉夫人這時才抬頭看他,淡淡地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