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示意他坐下,自己跟著坐到沙發的另一邊,又轉頭吩咐身邊的女傭去煮咖啡。
當她回頭看到顧思霖扒拉著顧言真不放,笑著嗔怪道:“你快坐好,彆總纏著你二哥,這樣像什麼樣子。”
她的語氣看似在責備女兒沒個坐相,眼裡卻微微帶笑,全然沒有真的怒意,寵溺的看著她鬨騰。
顧思霖隻得不情不願坐好,嘴裡嘀咕道:“哥哥好不容易才回來呢……”
見狀,顧言真輕笑道:“你都不問問哥哥給你帶了什麼禮物嗎?”
聽說有禮物,顧思霖眼睛一亮:“在哪呢!?”
顧言真指了指樓上,暗示在自己的行李箱裡。於是顧思霖轉頭高高興興奔上樓,小皮鞋噠噠噠踩在樓梯上,一點沒有大小姐的端莊。
程婉欣便仰頭輕輕喊了一句:“思霖,你慢點跑……”
可惜顧思霖滿腦子都是禮物,含糊應了一聲後很快消失不見,偌大客廳瞬間就隻剩母子兩人。
外頭明亮的陽光從古堡落地窗照進來,客廳裡亮堂堂的,顧言真盯著空中四散飛揚的浮塵發呆,昏昏欲睡。
也許察覺到氣氛實在尷尬,程婉欣哂笑,努力試圖找話題打破這份窘境,乾巴巴的問:“小真,你是不是瘦了?”
顧言真隻得強打精神,撐著滿身疲憊回答母親的問話:“可能是最近太忙了。”
程婉欣應了一聲,接下來又不知該說什麼。她的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無意識的絞在一起,泄露了此刻的無措和茫然。
她仍然不習慣跟這個從未親近過的小兒子相處,連正常母子間該有的關心也像是客套。
顧言真不忍見她這樣,於是開口接過話題繼續:“您和父親近來身體還好嗎?”
見他主動,程婉欣悄悄鬆了口氣。身上壓力輕了,語氣也自然許多:“上個月家庭醫生剛來給我們檢查,除了你父親有點高血壓,彆的都好。”
顧言真接過話題主動權後,他們的對話好像終於正常起來,總算能像其他母子一樣和諧相處。
聊了一會兒顧言真自覺差不多,揉了揉眉心道:“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
程婉欣立刻點頭說:“那你快去吧,晚飯的時候我讓Ja叫你。”
顧言真起身和母親說了再見,在的她目光中扶著樓梯緩緩上樓,兩人同時在心裡鬆了口氣,結束了這次的對話。
回房後,顧言真給姚文辛發了平安到達的信息,又給謝寒同樣發了一份,然後脫衣上床。
他實在太累了。多日來的操勞,加上長途飛行的疲憊,即便身下不是他習慣的床墊,依然沾枕即著,連夢也沒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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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門外傳來陌生女傭的聲音,顧言真悠悠醒轉。他拿起手機看了下,剛好六點,換算下時間,國內應該淩晨兩三點。
穿好衣服下樓,顧言真還是不大習慣家裡多出那麼多的女傭。申山彆墅雖然定期會有保潔上門打掃,可是平時真正在裡麵住的隻有他和鐘姨。他不喜歡私人領域被陌生人侵占,寧可冷清些,也不願意多雇幾個人。
餐廳的那張長桌上,主位正坐著他的父親,手上拿了本釣魚手冊翻看,而母親則忙忙碌碌吩咐女傭把晚餐擺好。
隻有顧思霖見到他後興奮揮手:“哥哥!你要坐在我旁邊哦!”
顧言真走上前,先是對著主位上的顧正秋打招呼:“父親。”
此時顧正秋終於抬頭,麵無表情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點頭,接著又去看他的手冊,並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