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又打不過,罵也跟不上趟,顧正秋被氣得快腦溢血,血壓蹭蹭上漲,卻又無可奈何。
顧言真輕咳一聲,緩緩走近,到底還是顧忌父親的身體,輕聲提醒道:“小寒,要禮貌。”
話是這樣說,可他也並未真的責備,謝寒於是哼了一聲,算是暫時歇火。
說完,顧言真在謝寒身邊坐下,麵向顧正秋淡淡道:“父親。”
顧正秋拿謝寒沒辦法,可是對著顧言真卻中氣十足:“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父親!”
“你娶得這個玩意兒,難道不是存心要氣死我!?”
謝寒剛要罵人,顧言真悄悄握住他的手,平靜的說:“父親,小寒不是‘玩意兒’。他是我認真準備過一生的人,請您尊重他。”
顧正秋冷笑:“尊重?”
“你好意思帶他回來堂而皇之的住著,還任由他辱罵我,你讓我對他尊重!?”
“他算個什麼東西!?”
謝寒忍不了了,一腳踹翻麵前的玻璃茶幾,陰著臉道:“你他|媽再說一遍!?”
仗著顧言真在場,謝寒不敢怎樣,顧正秋挺直腰板,冷笑道:“怎麼?我教訓自己兒子,有你插嘴的份?”
“父親。”顧言真打斷了他的話,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他在公司忙到現在,回家麵對的就是這樣緊張的局麵,難免生出幾分倦怠,“我先帶小寒上樓休息,您也歇會兒。”
而後他也不管顧正秋如何冷臉強硬命令他坐下,自顧自帶著還在生氣的謝寒回三樓的房間。
門關上後,顧言真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雖然知道顧正秋動不了謝寒,可他還是想多問幾句,確認謝寒的身體精神沒有受到刺激。
“我當然沒事。”謝寒聳肩,想到顧正秋那張陰晴不定的老臉,又有幾分委屈:“你爸那人怎麼這樣啊?一見麵就趕我走,說話可難聽了。”
顧言真摸了摸他的頭,自責道:“是我不好,應該更早知道他的行程,提前避免這樣的事。”
見顧言真把責任都攬在他身上,謝寒又不高興了:“你乾嘛把錯歸到自己身上?”
“明明是你爸不講理,跟你有什麼關係?”
顧言真沉默,沒有回話。
他的眉頭緊皺,眼底黯然,謝寒心疼的上前輕輕給他揉著眉心,嘀咕道:“好啦好啦,我不罵他就是了,你彆為難。”
他以為顧正秋怎麼說也是顧言真的父親,再怎麼對他無禮,也不該那樣態度辱罵對方,讓顧言真為難。
“不是……”顧言真將他的手拿下,握在手心放到唇邊,輕輕一吻:“我沒有怪你。”
身為兒子,顧言真受三綱五常家庭倫理影響,必然不能對父親如何苛責冷待。怨言或許有,但絕無不敬。
但他心裡也清楚,顧正秋是他的生身父親,卻不是謝寒的。他可以要求自己不能出格的事,而不能以同樣的道德標準要求謝寒。
父親是什麼樣的人,顧言真比誰都了解。他一定是給謝寒很大的難堪,才讓謝寒如此反擊,所以他一點都不會怪他。
“那以後怎麼辦?”謝寒很擔憂,“你爸不會一直要住在這裡,等到把我趕走才行吧?”
儘管他壓根就不怕顧正秋,可要是這老家夥總這樣攪局,誰能把日子過好?而且他年紀也大了,萬一被自己氣出個好歹,顧言真不就更難做了?
這也是顧言真想說的話:“我的意思是,你先暫時回葉夫人那裡住著,等我把這邊解決,再去接你回來。”
謝寒瞪大眼睛:“你敢攆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