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去看鋪子, 如果合適的話,當天就能簽訂合同,過陣子就能正式開工了。
他走近些,看到顧思霖在紙上的塗鴉,撇了撇嘴:“畫的什麼啊?真難看。”
顧思霖抬頭見到他,身子往顧言真那裡側了側。那晚被嚇過後,顧思霖就一直有點怕謝寒,如果顧言真不在,她是絕不會單獨和他接觸的,生怕謝寒真的會揍她。
“你彆總嚇她。”顧言真見狀,安慰的摸了摸妹妹的頭,對謝寒投去了不讚同的目光,“她還小。”
謝寒哼了一聲,不客氣的把小姑娘擠到旁邊,自己在顧言真身邊坐下,沒好氣的說:“九歲還小嗎?”
“我九歲可不像她這樣哭哭啼啼,隻會躲在哥哥後頭!”
顧思霖臉更紅了,悄悄縮回手,重新趴回茶幾,對著自己的蠟筆畫小聲嘀咕:“我哥哥說我是小畫家!”
謝寒毫不留情的抽出顧思霖壓在手下的大作,批判道:“你這畫的都看不出是個什麼,結構線條色彩一樣不通,還好意思說你會畫畫?”
說著,他從桌上的蠟筆盒中隨便挑了幾隻,邊說邊在顧思霖的大作上修修改改。不一會兒,顧思霖那原本鬼畫符一樣的塗鴉忽然就有了靈魂,猶如脫胎換骨。
顧思霖瞪大眼睛,根本沒看清謝寒到底怎麼做到的。他明明就隻是拿著筆隨手添了幾下,為什麼最後呈現出來的東西和她自己剛才畫出來的東西兩模兩樣?
“看到沒?”謝寒把筆放下,“這才叫畫畫。”
“我九歲的時候,用腳塗鴉的作品都比你強!”
他這話說得雖然囂張欠揍,卻也是事實。小時候的謝寒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在家,葉夫人給他請了許多家教,可是那些樂器之類的所謂名門學子必備的技能,他一個都不感興趣,寧願一個人躲在衣櫃裡塗塗畫畫。
有些東西就是需要天賦,哪怕沒有經過老師的專業訓練,謝寒七八歲時的畫作就已經很有靈氣了,還匿名參加過比賽,拿了特等獎。
顧思霖和他一樣,根本不喜歡程婉欣為她安排的“淑女”課程。比起做個中規中矩的名媛,她更喜歡騎著馬在草地上瘋跑,在陽光下唱著不成調的歌,滿地塗鴉著彆人都看不懂的畫作。如果不是怕被說教,她在家甚至鞋子都不願意穿。
也許是因為被謝寒的畫技折服,又或者兩人性格中某點相似,顧思霖很快就黏上了他,一口一個“小寒哥哥”,也不見了之前懼怕的模樣。
謝寒心下納悶,他以為這小姑娘心裡肯定是討厭他的,沒想到轉變的這麼快。
果然女孩子的心思很難猜。
顧思霖其實後來有反省過,她隻是小,但不是刁蠻不講理。那晚謝寒凶她的話,她冷靜下來後仔細想想,覺得有道理。
她的確是存了要“報複哥哥”的心思,以為哥哥也是拿她當替身,疼愛都是假的。
可是她心裡明明清楚的,哥哥不是那樣的人。他每次回來看到她都很開心,從沒有對她發過火,也從沒不耐煩。
她隻是找了個借口,把一腔怒火都甩在哥哥身上,而不去管他是不是委屈。
顧思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給顧言真道了歉,並保證自己以後不會再那樣做了。所以,她當然不討厭謝寒。
謝寒哥哥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她的哥哥,所以才會那麼堅定的維護他。顧思霖也想像他一樣,這樣長大了才能真正保護哥哥。
儘管身後多了個小尾巴很不習慣,謝寒嘴裡嚷嚷,可是沒有真正再推開小姑娘。他覺得顧思霖不任性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也不像有些熊孩子一樣隻會破壞吵鬨。給她一張白紙,她能安安靜靜畫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