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外麵的世界絢麗多彩, 可我遲早要回去的。”
從離開的那天起,顧言真就知道自己還會有回去的一天。顧正秋風燭殘年,不過就是隻紙老虎,即便亮出爪子也毫無威信。
而他風華正茂,正是一生中最意氣風發的時候。他自信親手帶出來的人不會輕易背叛他,更明白顧正秋早已不適合做任何決策,被背棄是早晚的事。
顧言真知道,他不會真正出局。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想再多的享受一下難得珍貴的美好生活。
和謝寒一路遊玩獨處的短短五天,算得上顧言真二十七年來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不用操心公司的大小事務,不用麵對複雜糾葛的人際關係,不用處理仿佛永遠也望不到頭的文件。
簡簡單單,開開心心。他和謝寒兩個人,什麼也不用做,肩靠著肩頭靠著頭,坐在山上靜靜的看太陽東升西落。
但是美好的生活終究不是持久的。就像打工社畜無比期盼的悠閒假期,總有過完的一天,所以他們爭分奪秒享受完最後一秒。
顧言真做不到真正放下,他可以揮揮手拿著巨額財富和謝寒天荒地老,但他不忍心百年家業就此落幕,也擔憂集團內部幾千號人就業去留。
他知道無論怎麼選,人生都會有遺憾,乾脆選了一條對所有人都好的路。
柳岸明了解他,因此什麼也沒說,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舉著杯子與他輕碰,一切儘在不言中。
酒過三巡,他又從帶來的電腦包裡掏出一個檔案袋遞過去,說:“思霖的學籍我已經托人辦好了,其他手續一周內陸陸續續都會下來,沒什麼要你操心的事。”
“你準備準備,讓她半個月後去報道。”
顧言真隨手翻了翻,點頭道:“多謝。”
“跟我說什麼謝?”柳岸明嘴裡叼了根煙,卻沒有點上,抱怨道:“最近戒煙,煩得要命。”
接著柳岸明照舊又是抱怨一通和他老爸在家吵架,老媽逼迫相親結婚,哥哥姐姐圍追堵截要他回家躺平……這類瑣碎的小事,屬於老生常談。
顧言真跟著勸了幾句,兩人喝到九點半散場。
“有家室就是不一樣,嗬嗬。”柳岸明冷臉酸言酸語,“你自己回去吧,我再找人出來陪我喝。”
說著他掏出手機果然開始搖人,沒好氣的跟顧言真翻白眼:“沒結婚以前,你都是陪我到淩晨,還和我一起睡覺!”
顧言真正拿著手機給謝寒報備,說自己準備回家,聽到柳岸明這句話,嚇得差點手機飛出去,恨不得回頭捂住柳岸明的嘴。
“能不能彆亂說話!”他握著手機瞪他:“我跟你可是清清白白,隻是借住!借住!”
這要是讓謝寒知道,以他那愛吃醋又胡思亂想的性子,今晚回家他是彆想好過了,明天說不定爬都爬不起來。
柳岸明哼了一聲,聳肩:“本來就是事實。”
“不過說起來,過年那會你讓我去派出所撈他,我給他拿你穿過的衣服,他知道你住過我家,臉上的表情可真精彩。”
柳岸明一邊說一邊“嘖嘖”不停,“當時就應該錄下來給你看看,那臭小子醋勁可大呢!那時你倆都還沒正經戀愛吧?”
提到這件事,顧言真也有印象。就是那之後的第二天,謝寒不管不顧的提出要去領證,他們的人生才真正開始有交集。
不過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