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仍然破敗,喪屍仍在遊蕩。
但陽光為建築、枯樹、乃至喪屍的身體,都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圈,看得人心情大好。
天氣真不錯,天知道下一次這麼好的陽光得等多久。
不能因為睡覺浪費了。
周雲輕突然生出無窮的動力,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從衣櫃裡拿出一條漂亮的裙子換上。
全身鏡裡倒映出她的模樣。
瘦弱的軀體,稚嫩的臉龐,嘴和鼻子都很小,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
頭發長及後腰,亂糟糟的,右胳膊上有一條將近三十公分長的大傷疤,是她在獲得異能前,為了躲避喪屍強行鑽進一扇破門裡麵,被門上的金屬刮破的。
猶記得那次感染很嚴重,燒得她嘴唇乾裂。
喪屍又遲遲不走,她在裡麵躲了快一個星期,完全沒吃的,喝水靠下雨。
最後居然活下來,連她自己都覺得運氣好到不可思議。
往事已成回憶,周雲輕用發圈隨手紮了個馬尾,元氣滿滿地走出去,喊小煤球。
“起床了,彆睡了!”
小煤球被她強行叫醒,怨念滿滿地去冰庫裡拿食物。
當周雲輕刷完牙洗了臉回來時,它也打著寒顫叼回來一籃子食材。
二者交接,小煤球接著睡覺,周雲輕開始做早飯。
麵包已經吃完了,麵粉奶油還有存貨,但她不會做,從食譜裡剔出去。
今天的早餐是速凍鮮蝦雲吞麵,配烤雞翅,與蘋果沙拉。
經過一個月的鍛煉,她做飯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兩邊同時開火,隻用了半個小時,早餐便擺上餐桌。
小煤球拒絕吃狗糧,因此雲吞麵和雞翅沙拉也有它的一份。
周雲輕分好各自的分量,喊它吃飯。
這下它有精神了,睜開眼睛嗖一下躥到椅子上,蹲在那裡張開嘴就要吃。
周雲輕用勺子敲敲碗。
“漱口去。”
它沒法為自己刷牙,她又懶得幫忙。
雖然兩人的餐具是分開的,可每天對著一張從來不刷牙的臭嘴,還要同桌吃飯,真是想想都窒息。
小煤球不情不願地跳下椅子,跑專用水盆旁把嘴埋進去。
咕嚕嚕漱了半天,用旁邊掛鉤上掛著的毛巾擦擦嘴,這才跑回來開動了。
雲吞麵裡的麵條是竹升麵,口感特彆筋道。
每個雲吞裡麵都有一整隻的蝦仁,料包煮出來的湯頭極其鮮美。
周雲輕一口氣吃完了麵,又吃了兩對雞翅膀,一小碗沙拉,一杯牛奶。
胃都快撐爆了,靠在椅背上直揉肚子。
小煤球還在吃,臉幾乎埋進碗裡去。
吃相豪邁,稀裡嘩啦的,湯汁濺了滿桌子。
周雲輕故意說:
“吃相好點行不行?待會兒你擦桌子啊。”
它白了她一眼,渾身光芒暴漲,眨眼的功夫,就從小小瘦瘦的黑狗變成高高大大的男人。
桌子太矮,他不得不側著坐,把腿伸到外麵去,才不至於把桌子頂翻。
本來比臉都大的碗現在小得像個玩具,他仰頭端起來,一口氣連麵帶湯地喝完,不屑地說:
“我擦就我擦。”
周雲輕笑眯眯,“那你正好把碗也洗了唄。”
“你真把我當奴才用了?”
“哎呀,要是明天天氣也這麼好,我都想出去轉轉了。”
……洗就洗。
小煤球端起碗盤要去廚房,周雲輕突然喊了他一句。
他皺著眉轉過身,她踮起腳尖,幫他摘掉臉上粘著的半根麵條。
他頓時紅了臉。
“你真的不考慮把毛剃掉?”
周雲輕看著他陽光底下金光閃閃的刺蝟頭,“其實你光頭應該也挺帥的。”
紅霞褪去,他沒好氣地說:
“不用,謝謝。”
小煤球洗碗去了,周雲輕舍不得今天的好陽光,搬來一張躺椅,坐在窗戶旁看書。
沒過多久小煤球也來了,還沒變成原形。
高大的身軀直接往地上那麼一趴,蜷縮在她腳邊。
陽光越來越強烈,有些刺眼。
周雲輕把書蓋在臉上,嗅著油墨的清香,心情難以形容。
原來在末世也可以過這麼舒服的日子。
曾經的自己每天拚死拚活到底在圖什麼?
她晃了晃腳,踩在小煤球寬闊結實的背上,腳指頭舒服的動了動。
後者抬起頭,似乎要抗議,突然耳朵動了動,臉色陡然變得警惕。
“有東西要進來。”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窗邊查看。
隻見一樓大門外,一群喪屍聚集在那裡,數量大概有上百個,企圖撞破卷簾門。
他眼睛一亮,仿佛看見無數晶核在眼前飛。
“是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