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拾月淡聲跟陸時蓁介紹著,平靜的嗓音讓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且這種似曾相識不止是停於表麵的熟悉,而是跟不久前的記憶重合的恐怖。
陸時蓁還記得上一次自己跟許拾月有這樣對話的時候,是在車上,許拾月給自己介紹了那本名叫《二十四個比利》的經典心理學書籍,對自己這些日來的變化意有所指。
隻是當初她這麼說的時候,陸時蓁還跟湫湫慶幸過她沒有往係統文上麵想。
可誰知道,短短一月不到,她就翻開了係統文。
她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陸時蓁心底猛地一驚,直直的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許拾月,滿腦子都在緊急複盤昨天自己喝醉了酒後的事情。
重啟。
重啟失敗。
重啟。
重啟失敗。
“……”
陸時蓁悲愴的發現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忘了。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跟許拾月說了什麼,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帶回房間的。
就像是大雪覆了一地的茫茫純白。
亦或者通宵打通關的遊戲發現忘記存檔了。
陸時蓁目光呆滯,心跳極快。
她就這樣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許拾月,為了不讓她看出自己對她這句話有什麼異樣,強裝鎮定的問道:“係統文?你怎麼想起來聽這種啊?”
許拾月抬眼看了一眼陸時蓁,彆有意味的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看什麼類型的?”
陸時蓁被問愣了一下。
她覺得許拾月這樣的人就不像是會看網文的人,她這種叱吒風雲的人物那裡有功夫看,她的人生就是一部爽文啊。
頓了一下,陸時蓁扯道:“無限流?”
許拾月眼眉一鬆,她將耳機從耳朵裡取了下來:“這個聽起來也有些意思。”
“你有推薦的嗎?”
陸時蓁聽到許拾月這樣問自己,不由得略鬆了口氣。
她認為許拾月既然這樣說,可能單純就是對有些興趣,然後陳苗苗誤打誤撞的給她她推薦了係統文,畢竟這樣帶著點玄幻元素的還是蠻流行的。
雖然陸時蓁一直覺得無限流怪恐怖的,自己又是住在病房這種無限流高頻出現場所,一直沒敢涉及這個領域,但現在對她來說,係統文比無限流恐怖多了!
就算許拾月隻是一時好奇翻開了這種類型的書,但如果她讀多了,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就跟裡主角一樣,然後順便還悟出自己就是被係統操控的主角,那這個世界怕不真的要崩塌了。
像許拾月這樣的天之嬌女,怎麼能容忍自己為人傀儡?
不把主係統掀了,都不配叫黑月光。
這麼想著,陸時蓁就點了下頭,還硬著頭皮表現出了一副格外喜歡要給人安利的熱情樣子:“當然有啊,我可喜歡無限流了。”
“等咱們回去了,我給你準備一個書單,我跟你保證都是經典好看的無限流。”
許拾月手指輕叩著手機的屏幕,在陸時蓁說話中就將界麵退了出去。
日光給她微垂著的眸子裡點上了兩點光亮,黑漆中好像浮上了幾分笑意,看上去有幾分溫和有禮:“好,那就麻煩了。”
“這有什麼。”陸時蓁鬆了口氣,聲音灑脫的擺了擺手。
隻是底下卻藏著一片心虛。
她的膽子從小就不大,偏偏想象力還格外的豐富。
那些無限流利的恐怖場景光是腦補就要她的命了。
她真的為這個世界付出的太多了……
“當當。”
就在陸時蓁在心裡哭自己命苦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麵敲響了。
陳苗苗拿著房卡推開了門,手裡還拎著三個人的早餐:“拾月,我給你跟時蓁打了兩份皮蛋瘦肉粥,還有金絲餅,都還是熱的。時蓁醒了嗎?剛剛我路過大廳看到陳老師包的車來了。”
“謝謝。”許拾月道,“陸時蓁已經醒了。”
陳苗苗擺了擺手,“你就是太客氣了。”
接著她就看著還躺在床上的陸時蓁,問道:“哎,時蓁你醒了怎麼還不起床?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天文館了嗎?”
陸時蓁怔了一下,醉酒前的記憶勉勉強強的飄進了她的腦袋。
她隱隱約約記得昨晚席間陳老師跟大家說頒獎禮在周一上午,今天沒有事情,要帶大家去逛這個地方今天新建成的天文館,那個天文館是目前國內最大的天文館,能看到不少好東西。
陸時蓁本就因為身體原因錯過了很多寬展視野的機會,這樣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去。
“我這就去換衣服,早餐去車上吃!”
說著,陸時蓁就立刻要從床上起來。
卻不想被一隻突然探過的手按在了原地。
是許拾月。
陸時蓁滿是不解,卻看到許拾月將她身上的被子往腰間又掖了掖。
那纖細的指尖跟少女裸露的大腿似有一秒的接觸,沾上一點涼意:“你要換衣服也要等一下,我跟苗苗先出去。”
說罷,許拾月便起身拉走了在一旁饒有興致啃著金絲餅的陳苗苗。
隻剩下陸時蓁滿臉窘迫的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