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2 / 2)

隻是相比於負麵情緒的凶狠,這份海浪的溫柔無法言說。

這是許拾月孤身一人的第五個月,還差一點就要半年了。

而差的這一點她覺得以後再也不會追上她了。

她感覺到,她在這個世界上其實並不是孤身人。

“說點什麼吧。”陳老師看著遲遲都沒有動作的許拾月,鼓勵道。

“好。”許拾月聞言如回神般眨了下眼,沒有醞釀,也沒有打腹稿:“其實也沒有準備什麼發言,畢竟我從不覺得獲得這個獎項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如果沒有大家的配合,樂團的完美演出,我一個人也拿不到這個獎項。這個獎是我個人的,也是對大家的肯定,謝謝大家。”

說到這裡,許拾月就頓了一下。

她薄唇微啟,像是還沒有說完,大家的掌聲也在等待著她的最後一句。

而她的最後一句,是給陸時蓁的。

“也謝謝你,陸時蓁。”

許拾月聲音輕輕,說不上來有沒有哽咽感慨摻雜在裡麵。

陸時蓁就這樣舉著手機,猝不及防的看到許拾月的目光朝她看來。

窗外的日光清明而和煦,給少女的眼眸鋪了上一層柔意,平靜的仿佛在屏幕的那頭與陸時蓁對視。

掌聲比方才還熱烈的在排練室響起,陸時蓁看到了湫湫在她屏幕中放著煙花。

就像是她的心在此刻怦然的那一下。

無數的燦爛煙花在陸時蓁的心野上升起綻開,明明白日中滿是耀眼的金燦。

那埋沒在她這野地裡的無名小草在風中搖搖,不被任何人察覺的舒展開了它的葉子。

陳苗苗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手都快拍爛了。

表彰會一結束,她便趁著陸時蓁跟陳老師一起去給許拾月拿保送生需要提供的證明材料的間隙,快步走到了許拾月身邊。

陳苗苗格外熟練的在許拾月身邊蹲下,托著臉:“好浪漫哦。”

許拾月卻沒有回答,隻側目看了一眼陳苗苗。

陳苗苗則立刻板起了臉,計較道:“你不要這樣看我,作為你這些年的好朋友,我都沒被你感謝,我要吃醋了!”

許拾月聽得出來陳苗苗聲音裡隱隱的失落遺憾,也知道自己應該謝一謝陳苗苗,便補道:“謝謝你,苗苗。”

而陳苗苗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聽到許拾月這麼說板著的臉立刻忍不住笑了:“這還差不多。”

說著她就擺了擺手,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故意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吃陸時蓁的醋啦,畢竟她現在可是有著超強人格魅力的校園風雲人物。”

許拾月聽到陳苗苗這句話,微蹙起了眉頭,警惕感讓她的聲音低了幾分:“為什麼?”

“就是陸時蓁英雌救美的故事已經被傳出去了。”陳苗苗道,“加上樂團這次罕見的拿了金獎,跟孫晨晨被開除,她在咱們學校是出名了。”

“二打孫晨晨,忠犬第一人!”

陳苗苗聲調上揚著,饒有興趣的跟許拾月講述陸時蓁現在在學校的情況。

而頓了一下,陳苗苗就又朝許拾月靠近了幾分,湊在她耳邊小聲的提醒道:“早就跟你說過了,現在犬係很搶手的,你現在近水樓台先得月,再不行動你的狗狗就被人搶走啦!”

許拾月聽著陳苗苗的話,驀地就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她是想通過反襯陸時蓁搶手,來慫恿蠱惑自己。

而就是這樣一個明顯拙劣的陷阱她竟然沒有一絲防備的走了進去。

甚至如果不是陳苗苗操之過急直接暴露,她甚至都沒有能察覺到。

日光微斜,將少女垂下的眼眸照的暗淡了幾分。

嫉妒、占有、**像是吐著信子的蛇,緩緩慢慢的盤踞在她新生出的那根軟肋上。

冷靜無法冷靜,沉著不再沉著。

許拾月知道這是大忌,一旦暴露在許守閒的視線,就會影響到她拿回許家的東西。

甚至會讓她一敗塗地。

她應該將它拔除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輕鬆的聲音打斷了許拾月的思路:“聊什麼呢?”

陸時蓁回來了。

許拾月看著視線中這個熟悉的人影,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沒什麼。”

接著她就注意到了陸時蓁手裡拿著的東西,問道:“材料都拿到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雖然礙眼的人已經被開除,但許拾月現在還在休學中,即使來學校也依舊不會回班上課。

更何況,剛剛陳苗苗說的話還縈繞在她腦中,周圍蟄伏的眼睛讓她想帶陸時蓁快些離開。

而陸時蓁感冒還沒完全好,正想著躲懶不回班上課,聞言立刻順著許拾月的話點了點頭:“都拿到了,咱們可以走了。”

中午的學校像是沉睡一般靜悄悄的,鞋子碾過枯黃的樹葉發出清脆的哢嚓聲。

許拾月還跟平日裡那樣將手搭在陸時蓁的手腕上,心緒卻沒有平日那般平靜。

她感覺不止有一種情緒在她身體裡橫衝直撞,將理智跟感性的天平被衝的左右搖擺。

她的心情莫名的有些不好,連帶著好像還遷怒了此刻她手裡的這個有些重量的獎杯。

許拾月就這樣握了握這個造型簡單的獎杯,有點任性的對陸時蓁道:“沉,你幫我收著吧。”

“這種東西還嫌沉啊,我恨不得拿個十個八個的抱著炫耀呢。”陸時蓁嘴上說著,手卻很自然的接過了許拾月遞來的獎杯。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獎杯,那價值不菲的水晶石折射著太陽的光,清澈透亮。

她想,這種不染一絲雜質的東西也就隻有許拾月可以配得上了。

想到這裡,陸時蓁頓了一下。

有笑容從她臉上綻開,接著她就半開玩笑的對許拾月道:“你說,你把這樣好看的東西交給我了,就不怕我看它好看,據為己有啊。”

“不怕。”許拾月搖了搖頭。

她知道陸時蓁不是這樣的人。

而且……

遠處有風吹而起,將勉強掛在樹上的葉子吹得搖晃。

枯黃而堅韌的劃過花磚地麵,發出生命最後的聲音。

陸時蓁還在這裡煞有介事的當著許拾月的麵端詳著她的這隻漂亮獎杯,等待著許拾月的回答,那充斥著落葉聲的耳朵裡就同時響起了許拾月的聲音跟係統的聲音。

“你想要,它就是你的。”

“+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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