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正跟著李朝玄關看去,就莫名覺得有什麼人站在了她身後。
陰影從她頂落下,陸時蓁一轉頭就看到許拾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背後。
她好像看著自己,隻是那雙黑漆的眼睛有些沒焦點。
陸時蓁被嚇了一跳,脫口問道:“怎麼了?”
許拾月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視線點上了焦點,平靜答道:“耳鳴。”
陸時蓁聞言立刻緊張了起來:“耳鳴?怎麼會耳鳴呢?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是不是這些天太累了……”
許拾月聽著這人脫口而出的一連串的問題,方才還冷然的眉眼彎了又彎,嗓音也溫和了:“沒有,隻是耳機帶太久了。”
陸時蓁想起來上次許拾月跟自己在車裡提起耳鳴的時候,她就將自己耳邊的耳機拿了下來。
垂落在耳側的長發攢聚著溫熱,記憶像是一根點火的芯子唰的一下就將那份手指殘留在上麵溫熱點燃。
陸時蓁眼睛頓了一下,欲蓋彌彰的摟了摟懷裡的圓子,道:“那,那以後還是要少帶。”
許拾月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日光和煦,將整個偌大而空蕩的客廳一下填滿了。
一人一狗湊在一起,是寒天的冬日裡難得的溫情。
圓子淺金色的短毛流淌著如綢緞般的光澤,一對耳朵無論被怎麼揉搓,也不生氣。
它就這樣趴在陸時蓁腿上,聽著她發出的那透著點傻氣又爽朗的笑聲,除了一直在搖的尾巴,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睛也在發光。
圓子很喜歡跟陸時蓁在一起。
可又有誰不喜歡呢?
比起會客廳陰暗的恨意宣泄,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許拾月更喜歡此刻客廳裡收斂的閒適。
隻有陸時蓁才能帶給她的這樣的閒適。
這麼看著,許拾月便伸過手去揉了揉圓子的腦袋,融入了這份閒適,順便還拿起了陸時蓁腿上攤放著的東西:“在看什麼?”
“圓子的體檢單。”陸時蓁答著,接著就像想起了什麼,抬頭對許拾月道:“對了,有幾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
許拾月疑惑:“什麼?”
陸時蓁拿起了手裡的體檢報告,說起了自己剛才的發現:“你看這裡,我剛才發現圓子的這個指數不太高,未來會很容易得一些慢性疾病,你以後得帶它去定期體檢。”
“還有它後腿這兩側的骨頭,他們這種狗狗品種的問題,隨著年齡的增長有可能演變成發育不良,你要時不時就摸一摸它,順便矯正它的坐姿。”
許拾月聽著陸時蓁這些交代,隱隱蹙了一下眉頭:“怎麼突然給我叮囑這麼些東西?”
陸時蓁被許拾月這個問題問住了,登時就泛起了心虛。
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卻沒有辦法將這件事告訴彆人,尤其是許拾月。
少女的手指揉了下手裡的紙,帶著幾分理直氣壯道:“因為你是圓子的主人啊!你不要以為你以後繼承了你許家的產業就可以忽略圓子了。”
“你既然已經馴養了狗狗,要對你的狗狗負責,知道嗎?”
陸時蓁說的認真嚴肅,許拾月聽著也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人藏著的目的。
她就這樣看著視線中昂起下巴的少女,還有那隻在她身後搖起的尾巴,目光溫和而篤定:“我知道了。”
“我永遠都不會遺棄我的狗狗。”
.
s市又下了一場大雪,整個世界都被白雪覆蓋了個乾淨。
幾隻肥嘟嘟的麻雀滾在雪地裡,被遠處亮起的車燈驚起。
車門的聲音響起又落下,陸時蓁終於結束了她高中生涯第一場也是最後一場期末考試。
她就這樣拖著自己的疲憊的大腦回了家,在心裡盤算自己應該能可以考進年級前五十。
應該吧……
可以的吧……
摸不準。
陸時蓁沒有統考的經驗,比往常要心事重的推開了彆墅的門。
卻不想,她剛打開大門,迎麵就跟無數投進來的彩帶撲了個滿懷。
“蓁蓁,生日快樂!”
“姐姐,生日快樂!”
“小姐,生日快樂!”
……
各種對自己的稱呼就像撲過來的彩帶湧進了陸時蓁的耳朵,將考試的憂慮全都擠了出去。
彩帶與氣球糾纏在一起,鋪滿了原本單調的客廳。
熱烈的色彩鋪滿了陸時蓁的視線,她比任何人都對色彩敏感,感受到的熱烈也比任何人更甚。
她好像反應過來這是在乾什麼,又好像沒有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腦袋頓頓的。
而在這時,她看到許拾月朝自己走了過來。
時間像是被刻意放慢了,素白的裙擺如綻放的花瓣般在陸時蓁的視線中搖曳。
她就這樣看著許拾月站到她身邊,在她耳邊親口祝賀:“陸時蓁,生日快樂。”
“喜歡這個驚喜嗎?”
“啪嗒。”
陸時蓁分不清這是自己心臟漏跳的聲音,還是積分係統閃燈的聲音。
她就這樣茫然的看著自己那一直閃爍著紅燈的積分係統跳成了綠燈,許拾月給了她一個足以改變積分結果的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