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沒有方向的從窗外忽的吹了起來,打的滿枝青葉的樹在夜空下淩亂。
許拾月薄唇緊閉,什麼話也沒有再說,隻是眸子裡的平靜逐漸被什麼無法控製的情緒攪散了,越攪越亂,越攪越暗。
手機被主人突然後退的動作晃到地上,平穩微弱的光一下就亂了套。
陸時蓁根本沒有反應,整個人就被機械的推著抵在了身後的矮櫃上,乾涸的唇猝不及防的被附上了一片溫軟。
記憶中的清香氣味鋪天蓋地的朝她傾壓過來。
許拾月的唇有些涼,亦如她握住自己手腕的掌心。
陸時蓁整個人僵住了,鼻息間的吐息交織在一起,烘起一片溫熱,像是燎原的火焰,一把就將她燒了個乾淨。
許拾月,吻了她。
記憶像是浮上了海麵的箱子,在失去海底壓力的瞬間驟然在陸時蓁的腦海中打開。
她還記得上一次她跟許拾月接吻,是在水下,她打開了自己的嘴巴,給自己渡氣。
那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許拾月吻的還算溫柔,仿佛蜻蜓點水,倏然就放開了陸時蓁。
隻是短暫的平靜並不是暴風雨的撤退,而是更大的海浪要掀起的預兆。
四目相對,陸時蓁就這樣注視著麵前這個也注視著自己人。
微弱的光亮點亮了她一側的眸子,過分平靜的喘息中陸時蓁嗅到了一種瘋批的味道。
許拾月仍舊沒有放開轄製住陸時蓁的手,臉也還停在與陸時蓁隻有幾厘米的地方。
修剪圓潤的指甲抵在少女嬌嫩的肌膚上,原本回避後退的下巴被人輕輕挑了起來。
“你要張嘴。”許拾月輕聲對陸時蓁講道,像是教學,又或著是命令。
陸時蓁還沒有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中反應過來,也並不明白許拾月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被撩動起的氣息久久沒能平複,她的聲音有些結巴:“許,許拾月我我們不唔……”
陸時蓁想要談條件,卻忘了剛剛許拾月對自己說的話。
就這樣自投羅網般的,將自己把嘴巴張開了。
剛剛結束的吻又重新落在了陸時蓁的唇上。
明明陸時蓁比許拾月高那麼一截,卻因為此刻靠在矮櫃上的姿勢被迫成了仰頭的那一方。
溫吞與輕柔變成了疾風驟雨,像是海上驟然掀起的風暴,掠奪般的闖入了陸時蓁的口腔。
有了方才的淺嘗輒止,兩人的唇都變得濕潤起來。
沒有節製的吻不斷掠奪著她的空氣,像是要將她窒息,又像是要拉著她沉淪,去品嘗這些年許拾月經曆的窒息。
思念累疊著,終於在這一瞬間不受控製的彌漫了開來。
許拾月不知道麵前這個人是怎麼換了一副容貌,但她可以確定,從剛才她看到這個身影的第一眼就可以確定。
這個人就是陸時蓁。
即使她改變了自己的身世,改變了自己的容貌,她也不可能認錯。
也絕對不會再放她離開。
春日早已擯去了冬日裡寒冷的厚重,衣料也變得輕薄起來。
陸時蓁感覺得到許拾月摟過她腰肢的手臂溫度,整個人或是無意識的被她圈進了她的懷裡。
反抗不得。
又或者必須要借助著這個力才能勉強撐著自己的身子。
太凶了。
常年平靜的神經末梢被風暴卷席著,無一例外的紛紛戰栗起來。
陸時蓁從來都沒有接受過這樣的吻,就這樣被這人勾著,近乎就要支撐不住自己。
陸時蓁從來都沒有覺得許拾月會是這樣一個魯莽的人。清冷從容,甚至於長存於她身上成為標誌的平靜都蕩然無存。她就這樣緊摟著自己,緊緊的摟著自己,不讓自己有任何可以反抗拒絕她的餘地,隻能彆無選擇的依附順從於她。
就像是一位偏執又暴戾的君王。
就像是書中後來形容她的樣子。
墨水顏料的味道逐漸被清香分食殆儘,靜默的夜晚染滿了曖昧的味道。
結束的時候,陸時蓁已然氣息不均勻的靠在了矮櫃與許拾月的手臂上,迷茫的眼睛不知道從哪裡沾染上了殷紅,好像被人欺負了一樣。
許拾月就這樣平靜而沉沉的平複著喘息,垂眸看著被自己禁錮在這一隅空間的陸時蓁。
那骨骼分明的手指緩慢的攀上了陸時蓁的後頸,像是貼心的在為她撥開積攢下的薄汗,隻是最後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許拾月的聲音算不上多麼清晰,就這樣玩弄似的捏著陸時蓁的耳垂,啞聲道:“十六老師,你說你不認識我,那你怎麼知道我叫許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