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蓁就這樣大口大口的掠奪著空氣中氧氣,想要讓自己短暫缺氧的大腦運作起來。
她是真的猜不到許拾月現在在想什麼,也想不明白她這樣又是在乾什麼。
她看起來好像對死去的自己念念不忘,可為什麼又要將自己挫骨揚灰呢?
問題太多,陸時蓁根本想不明白。
她還是那個原則,不認快跑,道:“許小姐,我想你真的認錯人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叫陸時蓁的人,我也是因為覺得重名麻煩,才給自己起了這個筆名,我不是您要找的那個人。”
陸時蓁嘗試給許拾月講道理,想要讓她放開自己。
可許拾月卻並不認可,隻反問道:“可你不就是叫陸時蓁嗎?”
陸時蓁想要開口再否認,許拾月卻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彆鬨了,我今天忙了一天很累,陪我上去睡覺吧。”
比起剛才偏執的認定,許拾月此刻的語氣態度有些軟。
她就這樣傾身靠在了陸時蓁的懷裡,輕歎出的氣息沉沉的滿是疲憊。
陸時蓁當然知道許拾月肩上有這麼多麼沉重的擔子,也親眼見過她過去經曆的事情。
就是這樣一個永遠筆直著腰背,如貓一般疏離的人,卻靠近了自己的懷中,陸時蓁的心一下就亂了,也軟了。
過去曾經跟這人親昵接觸的記憶在腦海中不安分的翻湧著,推著陸時蓁妥協點頭。
陸時蓁一路走的都不明白,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許拾月已經把她帶回了她的房間。
月光一如過去的從窗前落進房間,桂枝的影子搖曳在牆上。
而在這畫麵的中間,許拾月背對著陸時蓁脫下了她的外套。
垂順的綢緞流淌著光的痕跡,嚴絲合縫的貼在主人的身上,不多一絲贅餘。
平直的肩膀挑起細細的吊帶,圓潤的肩胛毫無遮掩的暴露在空氣中。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都好像靜止住了。
陸時蓁就這樣看著,甚至忘記了呼吸。
記憶中那個瘦削精致卻帶著青澀的少女像是春日裡怒然綻放的花束,突然間就伸展了開來。
那如瀑布般的長發不再卷曲,平直的垂在她的後背,明明是最容易暴露一個人儀態的發型,卻將這人修長筆挺的身形襯托更甚。
當青澀褪去,坦然在月光下流淌著的曲線像是春日裡波動著的春水,一波一波的蕩漾在陸時蓁的視線中。
陸時蓁看的失神,許拾月的視線毫無防備的撞了進來。
她就這樣隨意的撥動著自己的長發,微微彎了彎眼睛:“好看嗎?”
咚!
陸時蓁的心跳咚的一聲敲在了她的心口,被人抓包的窘迫合著剛剛烙在她視線中的身形無限放大,燒得她臉火辣辣的。
許拾月好整以暇,朝陸時蓁走了過去。
陸時蓁好像知道許拾月想要做什麼,下意識的就朝後退去。
隻是,她退無可退。
小腿被柔軟的床擋了一下,整個人就朝後到了過去。
用自投羅網來形容陸時蓁簡直是貼切的不能再貼切了。
“不是,我們能不能……”陸時蓁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這種即知的未來跟無解的心情迫切的讓她想要終止這份還沒開始的曖昧。
可是許拾月不會在給陸時蓁這樣的機會了。
因為猶豫,她已經讓這個人離開過自己一次了,同樣的錯誤她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
陸時蓁還在掙紮想要談判解釋,許拾月的吻就已經落了下來。
柔軟的唇瓣壓在了她的脖頸,震動著的喉嚨霎時間就停住了。
許拾月就這樣回避著陸時蓁想要說話的唇瓣,仿佛放給了她自由一樣,隻遊走在耳垂與頸側。
可是陸時蓁的嘴張了又張,明明沒有人封緘,卻像是失聲了一般,發不出一個音節。
這顯然不是陸時蓁剛才所預料的。
比起剛才的暴戾,這個吻更多了些溫柔。
是陸時蓁從來都沒有感受過溫柔。
沒有疾風驟雨,也沒有掠奪般的大開大合。
細碎的吻像是春日清晨的雨水,微涼而包含大地對萬物的柔意。
人們總是容易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下放鬆自己,甚至丟盔卸甲,選擇不反抗。
那柔順的長發就這樣傾落在陸時蓁的視線中,淡淡的清香似是沉落的香木,絲絲縷縷的將她包圍著。
溫熱的吐息緩緩沁入著乾涸的心野,她感覺得到許拾月離她忽近忽遠,卻又秋毫未犯。
偏偏那不斷翻滾的熾火卻越滾越多,越滾越熾熱,心跳都在往失控的方向快速跳動去。
陸時蓁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乾什麼,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不開口接解釋。
桂樹枝的影子搖晃在她的視線中,鬱鬱蔥蔥的葉子在夜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是她此刻雜亂內心的投映。
“那麼,十六老師……”
忽的,許拾月停下了自己的進攻,微微低伏身子注視著麵前人。
那垂放在一側的手緩慢扣住了陸時蓁手腕,溫吞的聲音斯文有禮:“請問接下來需要我溫柔一點嗎?還是說,你可以溫柔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