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在離開的時候都以為時間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按下暫停,可沒有什麼是永垂不朽的。
水永遠都是流動的,或許你認為的那個暫停鍵隻是一個擺設,那些人其實早已離你遠去了。
沒有人會停在原地等你。
昨夜裡無端攀升出的**在陸時蓁的心臟收緊,垂下的眸子裡藏著悵然。
陸時蓁隨手拿起了一個小叉子,咬了口蘋果。兔子形狀的,倒是挺可愛。
“喵——(宿主……)”
這麼想著,貓貓充滿幽怨的拉長叫聲便穿進了陸時蓁的耳朵。
湫湫滾濕著毛,三步並兩步的快速朝她撲了過來。
“湫湫,你,你這是怎麼了?”陸時蓁滿臉訝異,有些不願意碰這隻毛吱哇亂插的貓貓。
“喵,喵(圓子認出我來了,摟著我睡了一晚上)。”湫湫麵色苦惱的給自己順著毛。
有著昨晚圓子跟湫湫親昵的畫麵,陸時蓁大概能想象得出湫湫昨晚經曆了什麼,不禁有些憐愛這隻可憐的小係統。
“宿主你怎麼樣?昨晚你跟許拾月回房間後發生了什麼?”湫湫一邊苦兮兮的舔著毛,一邊問道,“我們隔著兩間房子,我都檢測不到你的信號了。”
“我……”陸時蓁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昨晚的經曆,乾脆簡單概括道:“我跟許拾月在床上睡了一覺。”
“隻是睡了一覺?”湫湫有些不信,“我覺得許拾月對宿主的感情不太一般。”
陸時蓁怔了一下。
好像有什麼東西戳到了她的心口,讓她的心跳胡亂跳了起來。
但接著湫湫就又對她道:“但就算是這樣,許拾月也不會求到任何結果的,主係統會引導修正她的這些行為,讓宿主在她心裡單純的隻是一個死去的瘋子。”
像是有一隻手探進了陸時蓁的身體,一把將那亂跳的心臟攥住了。
她就這樣聽著湫湫平靜卻又殘忍的話,問道:“為什麼。”
“因為許拾月是這個世界的核心。”湫湫道,“如果改變了既定軌跡導致了世界崩塌,許拾月非但不會跟宿主有任何結果,隻會跟這個世界一起湮滅在宇宙,如同塵埃一般。而宿主也會被送去銷毀,所有一切都不複存在。”
“現在主係統還沒有察覺到宿主重返故事內核的事情,如果知道,宿主你會麵臨極為很嚴重的懲罰的。”
“宿主,你以後還會遇到很多人,還會經曆很多事情。”湫湫趴到了陸時蓁的腿上,用貓貓的方式安撫著她的主人,“二十年的維度對人類來說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可對於生活在係統中的宿主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你還會碰到比許拾月更好的人。”
好像有什麼充滿希望的漫長藍圖鋪展在陸時蓁的視線,明豔的鮮花累疊著鋪滿了整個世界。
風一吹過,漫山遍野的都是如海水般翻湧的絢麗顏色。
陸時蓁看著這一切,像是被吸引了一般,卻又沒有真的走入畫卷。
喃喃的,她垂眸對伏在她膝上的貓貓道:“可她們都不是許拾月。”
縱然山花爛漫,陸時蓁的眼裡卻始終隻有一抹紅。
她曾經見過足夠多的玫瑰鋪成的花海,所以哪怕後麵見過再多鮮花累疊出來的色彩的奇跡,都不如這一抹紅來的耀眼。
偏執像是從骨骼裡探出的那一尖帶著倒刺的分叉,猙獰頑固的伸了出來。
縱然它的主人自己都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說這樣一句話,突然這樣的抵觸。
貓貓的感觸總是很敏銳,湫湫蜷在陸時蓁的膝上,道:“宿主……”
“嗡嗡嗡……”
而就在這時,陸時蓁重啟成功的手機哐哐進來好幾條消息,低頭一看全是工作室的人。
曉寧她們今天早上到了s市,去到酒店卻怎麼也找不到人,電話消息也都沒回,快要急死了。
像是終於被拉回了真實世界,陸時蓁立刻想起自己明天就要開始的簽售會,什麼也不多想了,起身就要趁許拾月不在溜走。
可陸時蓁忘了昨晚許拾月對她說的話,也沒想到這話的時效性這麼長。
她剛偷偷摸摸的打開彆墅門,就看到久違重逢的李筆直的擋在她麵前,準確來說是大門前。
——許拾月將她最得力的人全都派駐在了這座根本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的彆墅。
陸時蓁眉頭跳跳,真的覺得大可不必。
許拾月也太高估她了吧。
沉重的彆墅大門扣著少女不太情願放棄的手,陸時蓁就這樣跟李麵對麵站著,大眼瞪小眼。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硬闖一下試試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不久前載著許拾月離開的那輛車回來了。
發現自己回來陸時蓁就站門口,許拾月心情難得有些好,從車上下來,便走到了陸時蓁跟前:“迎接我?”
可陸時蓁的回答卻讓她失望了:“許小姐,明天我的簽售會就要開始了,我真得要回去了。”
許拾月微眯了下眼睛,重複道:“回去?”
陸時蓁不知怎麼的,心下頓時鋪了一層涼意。
掙紮了一下,她硬著頭皮又道:“我已經一整天沒有回複她們的消息了,如果她們找不到我,一定會報警的,許小姐……”
可陸時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拾月打斷了:“我可以抹去你的痕跡。”
風乍時從不知名處翻湧起來,穿過開著門的彆墅在客廳裡掀起一陣動蕩。
玄關處的玫瑰被風吹的搖晃,皙白的手指探過來隨手一折,便斷了一頭玫瑰拿在手裡。
許拾月掀起眼,直直的望向陸時蓁的眼底:“你知道的,我能做到。”
陸時蓁聽到許拾月這話,忽的想起了方才湫湫的提醒。
這些話,這些事,都是原文中的許拾月從沒有做過的。
陸時蓁握了握自己的手,壓抑著聲音反問道:“許小姐,您是想囚禁我嗎?”
“我不覺得您是這樣的人。”
陸時蓁的話有些直白了,許拾月聽著眉色微微變了一下。
單調的玫瑰被許拾月漫不經心的在手裡把玩著,指甲隻是那麼掐了一下,素白的手指就被染上了緋紅。
“吻我。”許拾月道。
陸時蓁怔了一下。
許拾月卻已經離開她身邊坐在了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
那修長的腿從狹窄開叉的裙擺中偏露出來,就這樣傾斜的交疊在一起。
許拾月單手撐起她的下巴,湊在一側的玫瑰襯得她整張臉明豔而搖曳,似笑非笑的對陸時蓁講道:“吻我,我就放你去你的簽售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