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倏然從不遠處吹了過來,推著輕柔的裙擺貼在陸時蓁的腿肚,溫柔而嚴絲合縫,好像是在挽留。
沒有遮擋的太陽將明媚灑落在兩人之間,陸時蓁就這樣看著許拾月看向自己的眼神。
就像是破碎的玻璃,漆黑的裝滿了期待,每一片碎片上都倒映著她的樣子。
陸時蓁好像在這眼神中看到了時間流淌下沉澱出來的珍珠,圓潤而明亮的,不知道被反反複複磨了多久,硌得她心口發疼:“我……”
“老師!”
就在陸時蓁要說出一個答案的時候,接到她消息的曉寧飛快的跑了出來,遠遠地就跟她揮手打著招呼。
陸時蓁仿佛恍然夢醒。
她就這樣看著遠處招手的工作同伴,將本就沒有回答出的答案咽了回來,對許拾月道:“那個他們來找我了,我得走了,再見。”
話音落下,許拾月掌心緊貼著的那份柔軟溫熱驟然空了。
她就這樣看著陸時蓁離開,懸在窗外的手緩緩握了起來。
正午的日光毫不吝嗇的潑灑在世間,明豔的籠罩著陸時蓁漸行漸遠的背影。
帶著一定蓬度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搖曳起伏,洋洋灑灑寫滿了這人的活潑。
她還是過去的那個風格,大大咧咧沒什麼脾氣。
一切就像是五年前一樣,可那原本濃鬱的長發卻已然削短到她的下巴,說不上來的利落,就像她背著自己在這五年成長了很多。
卑劣的風不會讓人留下任何不屬於的溫度,許拾月越是將自己的手握緊,殘留在上麵的溫度就消失的越快,最後剩下的隻有攢聚起的潮濕。
許拾月看著自己潮濕的手掌,微微眯起眼睛。
她就這樣盯著陸時蓁渺小到就要消失的背影,像是想起了剛才陸時蓁對她說的話,饒有意味的輕聲道:“再見。”
遠處春日裡放飛的風箏乘著風在空中肆意飛翔。
而隻要線不斷,風箏就會一直在它主人的手裡,無論它會飛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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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蓁消失了小一天這件事給曉寧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一路上她都在滔滔不絕的講這一天她有多麼擔心陸時蓁,他們一行人分彆去了哪裡找她。
而湫湫則怏怏的趴在陸時蓁的懷裡,心有餘悸,滿是一副嚇壞了的樣子:“宿主,你說許拾月會不會察覺到什麼了?”
陸時蓁有些無奈,心道:“這不應該是是我問你的嗎?”
“不應該啊,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是不可能……難道是我們遺落了什麼?”湫湫思考著,苦惱的表情下是超負荷運載,“可是我給圓子那家夥芯片加了好幾十道加密,也不應該啊……”
陸時蓁看湫湫這番苦惱的樣子,心情突然變得有些不好形容起來。
十九歲就能將許守閒這個老東西乾趴下,比原文提前了不止兩年,她是相信許拾月的能力的。
可許守閒跟主係統,是棋子與持棋人的關係。
而且這枚棋子還是持棋人的一柄最不起眼的棄子。
入侵係統,控製係統運行,操控世界意識。
這……可能做到嗎?
陸時蓁正這麼想著,突然有一種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被一種思想固定住了的感覺。
隻是她還沒有想明白,懷裡的貓貓就對她抬起了頭,道:“喵~(宿主,你會回去嗎?)”
湫湫的這個問題聽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陸時蓁知道它這話是跟在哪一句後麵,不知怎麼的對這隻係統方的小貓生出了些抵觸:“乾什麼?”
“我就是問問……”湫湫有些委屈,“而且許拾月對你的感情不一般,這會影響她跟沈雁行關係的發展,她們兩個人畢竟是這個世界的核心,宿主你有沒有想過……”
湫湫勸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時蓁打斷了:“想什麼?”
陸時蓁的話來的突然,語氣還有些生硬。湫湫聽得清楚,小小的身體還在陸時蓁懷裡抖了一下。
許是感覺到自己剛才態度不太好,陸時蓁撓了撓湫湫肚子。
她就這樣看著自己懷裡這隻變著法子不斷提醒自己的貓貓,也向它反向強調道:“你也彆忘了,我直女哎……”
陸時蓁的聲音很輕鬆,風吹過來好像還有幾分笑意。
湫湫就這樣聽著它的宿主向它,也向她自己強調著這個“事實”,風卷過一旁花壇中芳香的花蕊,卻在它的鼻尖落下了幾分苦澀。
陸時蓁不知道,有些時候強調的太過刻意,就顯得欲蓋彌彰了。
“而且明天簽售會結束我們不就要回去了嗎?”陸時蓁又輕輕揉了揉湫湫後背的貓,垂著眼睛,認真卻又滿是草率漏洞的計劃著,“你放心,等我們再也不見麵了,一切就可以再次回到正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