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卻又明晃晃的說著那直白的評價。
陸時蓁臉頓時翻起了滾燙,根本沒有了剛才那幅淡定自若,能將許拾月控在手中的從容。
她就這樣眼神搖擺的看著視線上方的這人,被子一掀,竟直接將自己的臉埋了進去:“我困了,要睡覺了。”
隻是這話說完,沒過一秒就有一雙小眼睛偷偷從被角探了出來。
陸時蓁還是有些擔心,握了握遲遲沒有鬆開的許拾月的手,道:“你剛剛已經續費成功了,不能走了。”
“嗯。”許拾月眼眉微垂,冷意如融化的冰川,含著溫吞。
她就這樣點了下頭,接著就躺在了陸時蓁身邊:“不走。”
陸時蓁沒想到許拾月的不走,是真的“不走”了,不由得愣了一下。
現在的情況是,雖然她們兩個沒有蓋一床被子,但這被玩具熊占了一半的床上隻有一個枕頭。
長發垂在枕頭上發出的細微摩擦聲無比清晰的掠過陸時蓁的耳朵,她跟許拾月現在似乎成了真的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
同床……
陸時蓁真的沒想到許拾月會順勢在自己身邊躺下,沒有戳破的曖昧影影綽綽。
她就這樣感受著此刻躺在自己身邊的這人,突然不知道怎麼閉上眼睛睡覺了。
可慢慢的,慢慢的,陸時蓁還是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昨天晚上一夜未眠的收拾了整個屋子。許拾月身上的味道令人心跳加速,卻又是她最好的催眠香氛。
陸時蓁輕嗅著這人身上的味道,時間像是倒回停在了五年前的任何一個時間點。
她整個人就這樣慢慢被許拾月的味道所包圍著,曖昧,撩人,更多的還是安心。
有許拾月在,就是安穩的。
茫茫氤氳的霧氣縈繞在世界,冰涼而刺鼻的消毒水味到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陸時蓁茫然的看著逐漸清晰的畫麵,那四四方方的小房間單調的一眼望儘,唯一不同的是,那條詭譎的長廊又一次出現在了病房的一側。
那個曾經將她滾落的蘋果撿起的小女孩正坐在長廊的那頭,藍白條的病號服與她身上的顯然不同,寬寬鬆鬆的像是將這小女孩整個都罩在了病氣中。
鬆散的頭發順著她低著的頭垂下來,看不清楚長相,隻是手裡正抱著一本書,苔綠色的牛皮書封壓在她小小的手上,成年人看起來正好的書本卻顯得格外沉甸。
這書明顯跟陸時蓁小時候經常接觸的畫本漫畫不同,甚至有些超乎孩童的沉悶。
她有些好奇這個小女孩看的是什麼書,可還沒有看清楚就被一隻手兀的抽走了。
同樣也是小小的。
輕盈利落的根本不像還有留置針卡在上麵。
“不要溫和地走入那個良夜……”那人讀著,聲音卻不儘認同,“不僅不要溫和的走入那個良夜,你還要好好吃飯。”
那聲音有些輕輕脆脆的,陸時蓁一下就聽出來,這是自己的聲音。
漂浮在空中的視線嗡的一變,她就隨著這聲音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樣才可以快些痊愈,不然要天天紮針的。”
陸時蓁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絲毫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可她的嘴巴還是沒有停下的繼續講著:“而且蘋果也很好的哦,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一天一蘋果,醫生遠離我。”
這麼說著,陸時蓁就看著小陸時蓁將手裡的書放到了一旁,接著拿過了一個通紅滾圓的蘋果。
小刀在她手裡用的格外利落,小巧的蘋果塊就這樣隨著刀子的角度變化,被倒來倒去,最終變成了一隻可愛的紅耳朵兔子。
“呶,小兔子!”
小時候那稚嫩的聲音清脆得像蘋果,洋洋灑灑的全是得意。
小陸時蓁炫耀著,抬起手要把削好的兔子蘋果遞給小女孩。
陸時蓁也有些迫不及待。
隻是她不是期待小女孩對兔子蘋果的反應,而是因為隻要小時候的她抬頭朝那個小女孩看去,她也就可以透過這雙眼睛看到那個小女孩的樣貌了。
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在她視線中緩慢移動,一寸一寸……
“砰砰砰砰!!!”
就在陸時蓁要看到小女孩長相的時候,雜亂的敲門聲穿過夢境猛的從房間裡響了起來。
她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一下子就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給驚醒了。
湫湫高聳著自己的尾巴,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對著陸時蓁喵喵叫著:“喵——!喵喵!!(宿主!我在門上設置的防護程序正在被人用另一種程序暴力破壞著!馬上就要被破解了!)”
“什麼?!”陸時蓁難以置信這個世界還有人能破解湫湫的程序。
緊接著在她旁邊睡著的許拾月也醒了,輕輕皺著眉頭:“怎麼了?”
陸時蓁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卻下意識的將許拾月護在了身後:“沒什麼,你先坐一會兒,我出去看看,一會就回來。”
說罷,陸時蓁便踩上拖鞋出了房間。
連湫湫都沒有預估到,她們一人一統剛走到客廳,玄關處的門鎖就響起了被解鎖的聲音。
時間像是倒回了那個午後傍晚,夕陽從一側窗戶投射進來。
一股莽撞的外力直直的懟在了陸時蓁身上,情景似曾相識。
就跟第一次遇到陸時恩一樣,這人猛地撲過來給了自己一下。
隻不過這一次不是抱住自己,而是死死的鉗住了自己的手臂,大聲質問:“怎麼,你就是許拾月的那個新歡嗎?!”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許拾月隻屬於我姐姐!她的心裡永遠都不會有你,你不要妄想把她從我姐姐身邊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