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不那麼想許拾月犯險。
從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來看,主神實在是危險。的確她們是bug,有著可以毀滅主神的力量,可主神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她們抹除。
而許拾月也罕見的沒有揪著她這個想法說下去,轉頭對主係統部署到道:“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證明主神隨時都有可能向我們發起攻擊,製定計劃很有可能會用不上,但我還是希望您可以完善陸時恩的程序,給我打開去往你們係統內部的通道。”
“許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儘快完善陸時恩的程序。”主係統點頭保證,“她真的做得很不錯,大大減少了我跟這個世界重新構建銜接的時間。”
“我會將這個東西儘可能壓縮小,成為許小姐的一個護身符。這樣許小姐就可以自由進入係統空間,人類身體不會讓算法產生排異反應,分解吞噬。”
“多謝。”
儘管剛才打斷主係統回答時,許拾月有些獨斷,但此刻她對主係統格外的尊重禮貌。
她就這樣對主係統微微頷首,接著便看向了剛剛被她嗬斥一聲,就晾在了一旁的陸時蓁。
許拾月的眸子看上去並不是如過去般從容,黑漆漆的壓著些不好形容的情緒。
那微抿著唇微微扇動,發出的聲音努力的隻鋪著平靜:“找到你,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如果沒有陸時恩,你不會因為收到假信號而自投羅網。這個實際上,很多事情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而且你也不想讓我擔心你吧。”
說到這裡,許拾月頓了一下。
過去許多的記憶隨著陸時蓁方才那句話在她腦海中翻湧起來,孤獨的連成了五年的時間。
日光給她視線中的陸時蓁披上了一層明亮而虛幻的紗,就像她記憶中永遠都不褪色的樣子。
偏執一點點聚集在她的眼瞳,那種不想再次失去的情緒在這一幅畫麵中變得愈發清晰起來。
許拾月眼瞳微閃,壓低的聲音有些啞然:“陸時蓁,說最壞的,即使是你死了,我也要親眼看著你死掉才行。”
她說這話的時候牙齒似是要在一起的,緊緊地壓著濃烈的恨意。
不隻是對陸時蓁,還是對自己。
對自己在五年前那天為什麼要交給陸時蓁那樣的機會。
對自己當初疏忽了許守閒,讓陸時蓁死在那場大火產生的懊惱痛苦。
還有此刻,隨著時間的沉甸與陸時蓁的想法顯現,而愈發明顯的不安與懼怕。
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瞬間理解了主神對前任主神哭著說的那些話。
可明明那個人就是一個天生的偏執瘋批,話語真假參半的壞種。
但理解並不代表讚同。
縱然許拾月明白了主神當初的那種心情,卻沒有辦法像她一樣將這個想要替自己去死的人,殺死在自己手。
那是她的愛人。
是值得她用生命守護的愛人。
許拾月微斂了一下眼底沉沉的陰鷙,溫和又冷靜直直的望向陸時蓁,像是要望進她的眼底,將接下來的話一字一句的刻在她的心底:“陸時蓁,這一次你不要妄想再一次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離開’我。”
陸時蓁覺得心底轟的一下。
像是什麼東西塌了,又像是什麼的東西拔地而起,龐大的樹將自己的根係深深的紮在土壤裡,而後隻因為一句話轟然伸出了土壤,枝葉繁茂的橫在陸時蓁綠意淡淡的心野。
她聽得明白許拾月這些話背後的事情。
守護著她的樹枝繁葉茂,每一片樹葉都在不聲不響的描述著五年的時間。
她無法忍受像上次樣隻聽得一個死訊,就無力的失去了自己。
她也不能就這樣讓她在原地等著自己,笑與哭全都係在一個對半開的生死上。
是她錯了。
她不是在為許拾月,而是為了自己。
陸時蓁身影微頓,接著抬起的頭在光影中低了下去:“抱歉,十月。”
她想這句話她很早很早就應該給許拾月說了。
早在簽售會那天,或是更前時的車上,甚至重逢的第一天。
“十月。”許拾月重複道。
陸時蓁不明所以的頓了一下。
接著許拾月便解釋道:“我是十月裡生的,所以親近的人都叫我十月。”
“雖然讀音相同,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喊我這個名字。”
陸時蓁聽到許拾月這句更正,張了張口,想對她說她知道,她剛才說的就是“十月”。
忽的卻停住了。
她過去並不是許拾月親近的人,讀原文的時候也不記得有這個稱呼。
那麼她是為什麼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