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陸時蓁,玫瑰燒焦了的味道一……(2 / 2)

接著那卡在齒輪中的薄板還是被扭斷了,她慢慢吞吞的又想了起來。

陸時蓁不在了。

她前兩天還將她的骨灰全都拋出去了。

後知後覺的,許拾月眼神裡的遲鈍有些明顯。

可緊接著她就不著痕跡的又恢複了平日裡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看著陳苗苗擔心的表情,對她道:“你不用擔心,我挺好的。”

“怎麼可能不擔心。”陳苗苗不然,一下就握住了許拾月瘦削到極點的手,“你現在的事情可以說是遠近聞名,誰不知道許家這位剛新接任的小小姐殺伐果斷,一上來就用雷霆手腕製住了一票人。”

許拾月微抿了下唇瓣,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等到蒼白的唇瓣稍微被熱氣與水溫附上了殷紅,她才道:“倒也不至於這樣。”

“還不至於呢,外麵傳的你做的那些事,嚇都要嚇死我了。”陳苗苗說著聲音就有些克製不住的高了起來,一個勁兒的捋心口。“這些人真是,龍傲天看多了吧他。”

許拾月沒有附和陳苗苗這句話,隻是平靜的保持著笑意。

她想,她做的雖不如那些人說的可怖,數量上卻多得多。

她現在沒什麼心情跟這些人斡旋,她要的是最迅速的平靜。

這個世界也不值得她耗費這樣大的心力,她憎惡這個世界,卻又不得不因為一個人讓這個該死的世界好好的。

不然她該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陳苗苗說的義憤填膺,也注意到許拾月臉上表情依舊帶著笑意,心中略微踏實了一點:“我看你笑出來就知道你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裡。”

“我上位這麼快,當然給他們提供了無限的想象空間。”

許拾月輕抿了一口茶,聲音平靜到了極致。

她看得清楚,卻也不在乎這些。

陳苗苗當然沒有想這麼多,隻是聽到許拾月這樣說,便點頭附和:“是,嘴長在彆人身上,咱們當然管不了了,你又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真這麼獨斷專橫。咱們自己心裡舒服自在就好了。”

“嗯。”許拾月點點頭。

黑夜又濃了幾分,將世界壓得有些安靜。

陳苗苗抿了抿唇,看著一旁舉手投足分外正常的許拾月道:“那個拾月,我下周就要出國了,過年的時候我拿到了F國那邊的音樂學院入學通知。”

“哢噠。”

被放下的茶杯一下子碰在了骨碟上,發出清脆卻又刺耳的聲音。

窗外迎接新年的燈籠已經掛了快半個月了,紅彤彤的燒在許拾月的視線中。

她看著一旁看向自己的陳苗苗,這才恍然意識到時間其實已經過了很久了。

高三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時間點,注定了大家要各奔東西。

陳苗苗就要離開這裡了。

她也要離開自己了。

可能是覺得氣氛自己搞得一下沉重起來,陳苗苗將自己帶來的一個大包放到了桌子上,道:“這是我收藏的,我專門給你挑的你之前特彆喜歡的係統文。”

“我以後不在你身邊了,也沒辦法帶你出去玩了,可你也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有時間就看看這些,放鬆放鬆自己。”

最好是能代入,哭也好,笑也好,把所有不對人展示的情緒統統宣泄出來。

陳苗苗看著許拾月,在心裡偷偷補充著。

可許拾月在聽到陳苗苗這些話後,卻也隻是看著麵前摞好的,目光定定。

係統兩個字不斷從書本上重疊倒映在她的眼瞳中,比燃燒中的火焰還要刺目。

頓了一下,許拾月才像是重新調整好了自己,將溫和與平靜留給了陳苗苗:“好,多謝。”

.

翌日一早,孫姨按照平時的習慣起床準備去廚房做早餐,就發現許拾月已經離開彆墅了。

起先她還不覺得這是件什麼事情,畢竟許拾月工作忙,很多事情需要很早離開也是正常。

可接著她到寵物房給圓子放早餐,就就發現圓子也不見了。

孫姨的心莫名咚了一下。

也就在這個時候,家裡的座機響了起來。

是沈雁行打來的,她表示自己聯係不到許拾月了。

許拾月丟了。

這個家剛剛發生了劇烈的變動,再也經受不起第二個人的離開了。

孫姨立刻發動了所有人去找許拾月,可一上午過去誰都沒有找到,最後還是陸時恩想到了一個地方。

原本應該上行的電梯停在了醫院的負一樓,緊密合著的門還沒有打開就透進了冷氣。

白色燈光鋪在太平間裡,白熾中透著幽冷,一眼望去,這裡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眾人沿著標誌引導往前走著,光平靜無波,每一個地方都像複製粘貼的一樣。

而就在他們轉過一個轉角到達另一間的時候,複製粘貼的景象終於有了變化。

泛著白金色絨光的狗狗盤著它粗壯的尾巴,就這樣趴在地上。

而它旁邊端坐著的正是突然失蹤的許拾月。

周圍陰冷像是要滲進人的骨子裡,原本停放著陸時蓁的格子不斷地湧出更多的冷氣。

隻是這裡麵也隻剩下了冷氣。

許拾月就這樣拉開了原本存放陸時蓁的格子,手臂撐在抽屜板上,歪斜著腦袋朝裡看著。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玫瑰鋪滿了這個櫃子,猩紅的又卷著黑色的邊,就像是從裡麵滲出滴下來的血。

許拾月眼睫半垂,纖細的手指漠然碾過熾熱的花瓣:“陸時蓁,玫瑰燒焦了的味道一點都不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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