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受傷而已。”朝曦看到了不周,它又成了一尊泥塑。
她覺得還是要把師父放出來才安心,走過去摸摸泥塑,發現這泥塑雖然成型,但摸上去還是泥漿的手感,粘稠糊手,抓不破摔不爛。
朝曦折騰半天,無計可施,問白曜:“你有沒有辦法把我師父放出來?”
白曜掃了眼泥塑,道:“火克土,你燒它便是。”
朝曦一想,有道理,反正師父又不怕她的火,遂用火燒那泥塑。泥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白變乾,繼而裂開。
風從裂縫裡頭吹了出來,不周氣得大罵:“擎瀾這個卑鄙無恥的東西,竟然安排兩撥人來設伏!到底是有多想害小白?”
白曜道:“晚上這撥好像不是擎瀾的人,我在暗中觀察時,發現其中有一名女子,是洛儀身邊的侍女。”
“洛儀?她為什麼要害小白?她……”不周話說一半,忽然停了下來,盯著白曜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看守招搖山嗎?”
白曜道:“你們離開不久,那隻隼就來了,我意識到消息可能已經走漏,這才跟過來看看。”
朝曦一聽,急忙問道:“是決雲嗎?你把他怎麼樣了?”
白曜微微側過臉,讓朝曦看清他臉頰上那道細細的血痕,道:“你最好告訴他以後離我遠點,再讓我看見他,我就殺了他!”
“行了行了,那個白斬雞,這次算你立了一功,待小白醒來,我會告訴他的。先回招搖山再說。”不周卷起眾人再次向招搖山趕去。
朝曦突然對師父叫她“小烏”沒有意見了,哪怕叫小黑,也比白斬雞好聽。
次日臨近中午,一行才回到招搖山。
不周將白曜放在皓月峰下的小溪邊,卷著朝曦和玄度去了冰雪森林深處那個溫暖如春的小山穀。
朝曦頭一次知道,原來那漂亮溫馨的小木屋後麵,居然連著一個巨大的,溫度可以算得上熾熱的山洞。
山洞很空曠,中間有一方白氣蒸騰的水池。
不周小心翼翼地將朱雀放在洞中的空地上,然後將托著玄度來到池子上方,要將他放下去。
朝曦蹲下來摸了下池水,有點燙手,當即道:“師父,這池水有點燙,殿下凍成了冰,你把他放下去,這樣一冷一熱的,他會不會受不了?”
不周一邊將玄度放到池水中一邊道:“這才哪兒到哪兒?極寒的太陰真火與極烈的南明離火折磨了小白一千多年,上一刻凍得肌骨寸裂,下一刻就被燒得皮肉焦黑對小白來說,就像你吃飯喝水一樣尋常。”
朝曦想起初見玄度時他皮膚上的皸裂紋,忍不住想像那到底是種什麼樣的痛苦。
不周掀起水浪,看著玄度身上的堅冰在熱水的衝刷下一點點融化,沉沉一歎。
“師父,殿下什麼時候才會醒來?”朝曦跪坐在池邊,看著水霧後玄度雙目緊閉的臉。
“不知道。他母親失蹤時,他才一百一十七歲,還沒你現在大,這麼多年,都是靠著要等他母親回來,要再見他母親一麵這口氣撐著。雖然他心裡明白,他母親可能早就不在這世上了,否則不可能丟下他這麼多年不回來,但沒有親眼見著,內心總歸還是存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而如今……這口氣散了。”
“師父的意思是,這口氣散了,他就不願醒來了麼?可,這世上不是還有師父你,還有小峭嗎?他都不要了嗎?”朝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