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聽到她說“阿嚏的阿”,忍不住又笑起來,道:“你真有趣。”
阿垠道:“什麼都要笑,你真無趣。”轉身走到水邊坐下,把小腿沒入水中,兩隻白嫩的小腳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水麵。
朝曦脫了靴子,在她身旁坐下,也把小腿沒入水中。
阿垠看她一眼,道:“先兌現上次的承諾,扶桑神木就在魔族的無界台,好粗的一截樹乾,你看到就知道了。好心提醒你,那裡溫養著魔神的內丹,就算是魔族中人,也不能隨便靠近,否則便會招來殺身之禍。”
玄度沒騙她。
朝曦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阿垠問她:“說吧,要我幫什麼忙?”
朝曦還沒說話,雙頰就開始微微泛紅,小聲問道:“你知不知道,該怎樣說服身邊的男人同意你去做一件他原本不同意的事情?”
阿垠甚是無語地看著她道:“你倆不是互相喜歡嗎?那唇舌何必浪費在說廢話上?你直接親他啊,親迷糊了,你想殺他他都不會反抗,更彆說什麼同意不同意了。”
朝曦先是驚呆,隨後小臉通紅,結巴道:“這、這個法子好像不太適合我……”
阿垠身子往下一滑,鑽進水中,消失片刻,又鑽上來坐在她身旁,悄悄遞給她一根紅色的水草,道:“劇毒,想辦法放在食物中讓他吃下去,保證你做什麼他都阻止不了。”
朝曦跟燙手似的將水草往河中一扔,道:“不行,他於我有恩,我不能害他。”
阿垠將手一伸,道:“來軟的你說不適合你,來硬的你又說不行,那就沒辦法了。主意我給你出了,你不聽不能怪我,相思豆王給我。”
朝曦從手鏈上摘下兩顆相思豆王遞給她,問道:“你要兩顆相思豆王做什麼用?”
阿垠拋玩著變成白色的相思豆王,道:“我要用它做兩枚指環,我一枚,彌生一枚,隨時觀察他有沒有比我愛他更愛我。”
朝曦明了,又問她:“你這不是能離開水嗎?為何上次在魚塘那邊你跟我說你不能離開水?”
阿垠道:“我那是不想變幻人形,那隻麒麟神經兮兮的,萬一看到我的人形愛上我怎麼辦?我隻喜歡彌生。”說著她再次滑入水中,轉過頭問朝曦:“你還有事嗎?”
朝曦搖搖頭。
阿垠道:“那你走吧,我和彌生還沒睡醒呢,被你們活活嚇醒的,真討厭。下次若要來找我,不許上午來,隻能下午過來。”
“不好意思啊,我記住了。”朝曦道。
阿垠一個猛子紮入水中,向朝曦擺了下蓬鬆的魚尾算是告彆。
朝曦和玄度離開敦薨之水,回到招搖山上。
玄度見朝曦一路沉默,問她:“與那隻小金魚聊得如何?”
朝曦道:“挺好的,她叫阿垠,她說我們上午去打擾了她和彌生無荼睡覺,叫我下次去找她隻能下午去。”
玄度想起神識探查過去時彌生無荼與阿垠相擁而眠的情景,再看看身邊的朝曦,一時倒有些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感到羞慚。
朝曦此刻心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綺思遐念,回來的途中她想過了,她想要離開,似乎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逃走。
想個辦法將他支開,然後逃走。
這一個月,她隻勉強給他留下七瓶血,遠不夠償還他的恩情,但她已經在這裡拖延了太久,不能再拖下去了。
族烏們的處境朝不保夕,她不能讓自己的個人意誌淩駕於金烏族的集體利益之上,就讓她做一回忘恩負義的小人吧,若是……若是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