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而已。”說到這裡,朝曦終究是忍不住淚盈於睫,她舉起手中那顆朱雀內丹,強忍哽咽道:“你現在把我的羽衣還給我,並承諾不阻擋我離開,我就把你的內丹還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你還,隻求你活著。”玄度艱難地向她伸出一隻手,道:“你彆害怕,我不怪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不喜歡我沒關係,我真的……隻是想保護你。”
朝曦緩緩搖頭,淚珠滾下臉頰,“我的命是金烏族給的,哪怕還給金烏族,我也無怨無悔。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我的羽衣,你到底還不還?”
在肉i體傷害與靈體反噬的雙重作用下,玄度已經快支撐不住了,他勉力放出應龍靈體,試圖把朝曦卷回來。
龐大的應龍靈體出現在山巔之時,朝曦迅疾後退,懸崖下忽然衝出來一隻火焰之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從應龍失了逆鱗的創口穿透它的身軀,就如當日玄度對付岩冰的招數一模一樣。
應龍仰天悲吼,玄度猛的噴出一口血,胸前突出一把刀尖來。
朝曦目眥儘裂,大喊:“決雲!”
決雲從玄度背後抽出靈力化成的利刃,化作白隼來到朝曦身邊。
應龍靈體消散,玄度踉蹌了兩步,渾身鮮血淋漓地站在原地,看著她。
朝曦看著體表漸漸凝出堅冰的玄度,指尖顫抖,心如刀絞。
但即便是此時此刻,她的頭腦依舊是清醒的。這種清醒讓她明白,原來自己可以狠心至此。
她摘下脖頸下的龍鱗吊墜,扔到他麵前,冷漠道:“待我完成必須完成的事,若還活著,我會回來找你。屆時,要殺要剮,都隨你。”
說完,她強迫自己不再看他,拿出風鈴草搖了搖,爬到決雲背上,和重光一起離開了山崖。
迎著秋夜冷肅的晚風,朝曦終究還是忍不住回了一次頭。
絢爛的煙花已經落幕,淒冷的月光下,隱約可見一抹白影孤單地立於山巔之上。
他的朱雀內丹溫暖地貼著她的手心,讓她想起了那個冬日,他蹲在她麵前用他的手幫她捂腳。當時,他的手,也是這樣的溫暖。
心中酸楚難言,好想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
肩負重任,她不能讓哥哥和決雲看到她脆弱的模樣。
因為不周也來了人間,所以朝曦搖過風鈴草之後,他很快就趕到了山巔,見玄度鮮血淋漓地被封於堅冰之中,大驚失色。周圍不見朝曦身影,他也顧不上,忙卷著重傷的玄度回了招搖山。
決雲馱著朝曦和重光飛了好遠,最後在一條荒僻的河流邊停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刺他那一刀?這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一落地,朝曦便質問決雲。
決雲下意識地辯解道:“我隻是想要確保他不能阻擋我們離開。”
“我和哥哥已經重創了他。”朝曦想到當時情形,心還是緊縮成一團。
決雲頓了頓,也不裝了,道:“我就是討厭他,討厭他逼你脫下羽衣,討厭他強留你在招搖山,討厭他牽你的手,不行嗎?”
朝曦失語。
重光過來打圓場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小曦,你先去洗把臉清醒清醒。”
朝曦回身來到河邊,月光雖好,但水裡依然照不出她的樣子,隻依稀看到一團模糊的黑影。
她掬起冰涼的河水潑到臉上,漸漸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