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還沒有神識,有的,隻是本能的親近。”
朝曦沉默地看著紫藤藤蔓,心知此事急不得,隻能慢慢等。
“方才是怎麼回事?你不也是赤狐嗎?為什麼會被青丘追殺?”朝曦轉移話題,問赤華。
赤華看著眼前的火堆,不語。
他肩上的藤蔓似是察覺出他心情不好,用柔嫩的細蔓勾住他的脖頸,尖端還在他臉頰上蹭了蹭。
“嗨,哥你說不出口,我來說。眾所周知,青丘是赤狐,塗山是白狐,我娘就是塗山的一隻白狐妖,我跟我哥是同母異父的兄弟。青丘和塗山向來不對付,我哥的爹卻是青丘的狐,我父不詳,塗山嫌棄我們兄弟二狐血統不純,在我們很幼小的時候就把我們趕出了塗山,我們的娘隻顧自己快活,根本不管我們。藤蘿老祖就是我哥帶著我在外頭流浪的時候遇見的。前不久你們救了我和我哥之後,我哥不想再過朝不保夕的流浪生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安家,就去青丘找他的生身父親。找倒是找到了,但他那爹在外頭浪蕩不羈,在家裡居然是個懼內的,他與原配所生之子女更是視我哥如眼中釘肉中刺,說安身之地沒有,倒是可以給我們一塊葬身之地,這不就……唉,彆提了,提起來就是一肚子氣。”狐十三忿忿地往火堆上丟了一根樹枝。
朝曦看看赤華肩上的藤蘿,再看看火堆旁包括紫濃人參在內的一眾弱小妖精,對赤華道:“既然塗山青丘都容不下你們,強容也沒什麼意思,不如自己自立門派吧。若要對開顏姐姐好,去月露泉之側安家,應該勝過去青丘。”
赤華道:“我有想過,但是那等靈泉,就憑我和弟弟目前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守得住。”
“沒關係,我會幫你們守住。”朝曦道。
“真的?”狐十三與紫濃他們頓時雙眼放光,一片欣喜之色。
朝曦點頭:“真的。”
夜深了,有朝曦與玄度在側,連日來疲於奔命的小妖們終於能安心地睡個好覺。
風停雪靜,耳邊隻有腳踩在雪地上所發出的輕微咯吱聲。
“殿下,我想過了,我想像當初的開顏姐姐一樣,儘自己所能,給這些弱小的妖們一個安身之地。”朝曦與玄度並肩走在雪地上,在附近巡邏。
玄度點頭,“我支持你。”又道:“方才一直沒有機會問你,你的開顏姐姐,怎麼會變成了這副模樣?”
朝曦垂眸,白曜現在是他的護山神鳥,她並不想讓他夾在中間為難。仇她一定會替開顏姐姐報,看在玄度的麵上,不殺那隻雪鳳,但她會廢了他的修為。
“遇到了仇家。”她道。
玄度看她模樣似是不欲多說,便沒追問。
兩人又走了片刻,朝曦停下來道:“殿下,謝謝你。”
玄度回身看著她,問:“為何又無故道謝?”
“並不是無故道謝。以前一遇到危險,你總是第一時間擋在我麵前,今日在青丘,你卻沒有動手。我知道,你是故意讓我自己動手的。”說到此處,她低下頭去,道:“我現在確實很需要這樣的認同感,自己認同自己,覺得自己有活著的必要。”
“你多慮了,我不動手,隻是因為我失了一半修為,怕打不過。”玄度一本正經道。
朝曦愕然抬眸。
接觸到她驚訝的目光,玄度繃不住,側過臉去笑了起來。
朝曦見狀,也笑了起來。
“對,就是這樣,要笑,要好好活下去。”玄度看著她道,“我知道你心裡還有痛苦,但是你要明白,金烏族做這一切的根源,是出於他們對你的愛。就像我母親,對她的死,我也該負責不是嗎?若不是我天生雙靈體時常被反噬,她又怎會年紀輕輕就死在章尾山上?但我知道,她不會怪我拖累了她,因為她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我。你勸過我的,若我也愛她,她之所求,便該是我之所願。你也一樣。”
朝曦仰頭看著他。
為了勸解她,他甚至不惜翻出自己生命中最深最痛的傷口來做類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