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度本意是看這個山村風景秀麗,想帶朝曦在這裡走走逛逛,過幾天鬆快日子的,誰知一來就被冠個神醫的名號,每日來找他看病的村民絡繹不絕。好在他用靈療術治療起來又快又見效,不到兩天就把村裡的病患給治遍了,正想鬆口氣,又有鄰村的慕名而來,還有找他去接生的……
玄度是極有耐心的,也不介意為凡人耗費那一點點靈力,但是他很在意這樣的忙碌剝奪了他陪伴朝曦的時間。在這幾天裡,他幾乎從早到晚都在替人看病,朝曦要麼在一旁看他裝模作樣,要麼隻能獨自出門去附近走走。這違背了他來此的初衷,讓他覺著自己的生活本末倒置。
這日傍晚,他好容易逮著機會與朝曦在村外的小河邊閒逛,便與她秘議:“我們離開這兒吧,去彆處體驗人間生活。”
朝曦自然知道他為何有此一提,打趣道:“白神醫因何如此?是嫌診費太少嗎?”問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玄度也笑了。
朝曦眉眼如月,問:“若去了彆處,還是有人問你‘作何營生’?你要怎麼回答呀?”
玄度看著彆處,雙頰帶著一點笑出來的紅,道:“我就說,我是私奔出來的大戶人家的公子,身上還有一點錢,足以維持生計。”
朝曦笑不出來了。
她望著他年輕俊逸的側臉,心中忽然生出些自私的念頭,想和他一直隱匿在人間,做大夫也好,做私奔的公子小姐也好,什麼都好。
一念完,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話自己異想天開。
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一個村民過來河邊殺魚,見玄度在,過來與他攀談。
朝曦內心惆悵,沿著河岸慢慢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遠,突然感到一陣戰栗,頸後汗毛豎起。
她本能般猛然抬頭,看向前方。
前麵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人,紅裙,高髻,身量高挑,五官深邃瑰麗,儀態雍容高貴。
她眼尾上挑的雙眸靜靜地注視著朝曦,無聲而強大。
“大日金烏。”她喚她。
朝曦戒備:“你是誰?”
“朱雀長嬴。”
朝曦吃驚地微微瞪大眼睛。
“彆害怕,這隻是我的投影。”
“我沒害怕。”朝曦道。
“你我之間有一段緣分,注定你和玄度沒有結果,離開他。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厘清關係交代後事,三個月後,我來尋你。”
話說完,人也如水中倒影般消散。
朝曦怔怔地立在原地。
“在看什麼?”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將她驚了一跳,回過神來。
玄度走到她身旁。
他看起來對神後投影之事一無所覺。
“沒看什麼,就發了個呆。”
朝曦仰頭看著他。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逃避,她知道如果不想連累他,就勢必要與他分開。她舍不得,所以一直在拖延,再拖延,想著,等到不得不分開的時候再說吧。
如今,最後通牒來了,到了不得不分開的時候了。
“我方才的提議你覺得如何?”玄度對此一無所知,還在追問答案。
朝曦道:“過了明天吧,明天不是村長兒子大婚麼?他那般熱情邀請你,總不好不辭而彆。”
玄度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