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感情和命運一樣不可分割,這是自她從火塘中誕生那一刻就注定的事。
“烏神,決雲來了。”刑秀在遠處稟報。
朝曦眨去眼中的淚水,收拾一下情緒,道:“讓他過來。”
決雲很快出現在朝曦與重光麵前,還是以前的模樣,少年輕狂神采飛揚,仿佛一天到晚都有使不完的調皮的力氣。
“小曦,重光。”他笑著跟兩人打招呼。
重光衝他點了點頭。
朝曦道:“你好了?身體完全恢複了嗎?”
決雲伸展雙臂,在兩人麵前轉了個圈,又表演個淩空後翻,道:“完全沒事了,好得不得了。”
“那就好。你來得正好,不日就到我與神後的約戰之期了,我們之間的主仆契約……”
決雲打斷她道:“我就是為這事來的。決戰在即,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沒必要為了解開主仆契約浪費靈力。”
“可是萬一我死了,有主仆契約在,你也會死的。”朝曦道。
“就算沒有主仆契約,你死了,你覺得我就會後退,逃避,找個角落躲起來然後苟活下去嗎?”決雲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想你做出無謂的犧牲。”
“什麼叫無謂的犧牲呢?你若能贏,你就不會死。你若輸了,就算我沒死,我也會繼續抗爭到底,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為止。所以,有沒有這份主仆契約,對我來說都沒差彆。不要再糾結這件事了,我好不容易重獲新生,你們不得弄桌酒菜為我慶賀慶賀?”決雲爽朗道。
重光拍了下他的肩,道:“應該的。”他下去找刑秀準備酒席。
剩下朝曦與決雲兩兩相對,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沉默良久,兩鳥同時開口。
朝曦:“對不……”
決雲:“我……”
兩鳥一愣,決雲笑道:“我先說吧。”
他向來是閒不住的性子,說話也要先摘一片樹葉在手指間倒騰來倒騰去。
“小時候,因為羽毛的顏色和族隼們不一樣,所以每次和夥伴們一起出去捕獵時,我總會因為急於表現而驚動獵物,時間長了,夥伴們對我難免有所怨言。當時我並未意識到真正的問題所在,反而把原因都歸結在我那一身白毛上。我跟你說族隼們都因為我是白毛而排斥我,事實上就像我爹臨終時跟我說的那樣,全族最在意我那一身白毛的,不是彆隼,就是我自己。
“你是第一隻誇讚我白毛好看的鳥,從那時候起我就對你有好感了。你向我訴說你雜毛的困擾,讓我覺得好像找到了同病相憐的知己,而你又不似我一般憤世嫉俗,和你在一起時,我總是很容易忘記那些讓我不快的事,沉浸到你小小的喜悅中去。
“我很留戀這種感覺,包括後麵一直說想跟你做伴侶,也是為了想要永遠地留住這種感覺。我是隻糊塗的鳥,我不知道因為想要留住這種感覺所以想要留住你算不算真正的喜歡你?我也不知道為了想要留你在身邊,就去嫉妒可能搶走你的玄度甚至重光,算不算是真正的喜歡你?”
他低頭看著指間被他折了幾折,已經看不出原貌的樹葉,繼續道:“我就在這樣的困惑中遇到了溫謹。溫謹誠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賬東西,但是他讓我明白了一件事。不管我對你的喜歡是真誠的還是自私的,我的這份感情都沒有交付給錯的對象。小曦你很好,你值得被愛。我能認識到這一點,旁人自然也能。爭不過旁人,那是我自己不夠好,與誰都無關。”
決雲彈開那片樹葉,以一種全然放鬆的神態看著朝曦笑道:“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玄度,如果有機會,你能代我向他道歉嗎?刺他那一刀,沒有彆的借口,就是因為我嫉妒他,藉機發泄而已。不過同為男人,我想他應該是可以理解我當時的心情的。”
朝曦側過頭去擦了下眼淚,垂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