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將月白送到家,剛停好車子電話便響了,他隻聽了兩句,便臉色大變,匆匆係上安全帶,一撇頭卻看見月白還未下車,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月白見他神情緊張,心裡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發生什麼事兒了?”她問。
小張躊躇著,似乎不太像告訴她,越是這樣,月白心裡的感覺便越是強烈,她皺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小張見瞞不住,隻好告訴她道:“時總在回來的路上被撞了,現在正往醫院送呢。”
“時溫恒?被撞了?”
她隻覺得氣血上湧,心跳一瞬間似乎要從胸腔跳了出來。
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情節,無一不給她一種十分不好的預示。
不能慌不能慌,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樓上拿樣東西。”
說罷她也不等小張回應,便飛快的從車上跳了下去,身後的小張急得坐在座位上直跺腳,“太太您慢一點啊,可不能再出事兒了!”
車子一路疾馳,趕到醫院的時候許駱汎已經到了。
月白一路攥緊了手裡的東西,一聲不吭的坐在後麵,她神情肅穆,眼神裡滿是壓抑著的忐忑,小張見她這樣也不敢多說一句,隻全神貫注的踩著油門往醫院飛奔。
許是一路上太過緊張一見到許駱汎反倒用了口氣,她的眼眶瞬時就紅了起來。
“時溫恒呢?他怎麼樣了?”
她幾乎是飛奔著撲向許駱汎,身後的小張亦步亦趨的跟著,很是為她擔憂。
許駱汎見到她自是十分意外,剛還看到她在南陵被記者圍堵的新聞,這邊竟這麼快就趕到了醫院,看她此時的神情,倉皇中帶著焦心,全然沒有了往日瀟灑懶散的模樣,自然覺得十分反差。
見許駱汎沒說話,她的眼淚竟撲簌簌的湧了出來,神情滿是焦灼道:“他在哪兒,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說罷不由分說的往病房裡橫衝直撞。
許駱汎忙攔著她道:“嫂子嫂子,你彆急啊,師哥他沒大礙,就是頭受了點傷,還在昏迷中。”
“頭受傷了?昏迷中?”
這還不嚴重?
月白以為許駱汎安慰他的,推開他道:“我不信,我要見他。”
許駱汎無奈,月白執拗起來和平時好說話的模樣完全不同,他也是沒招,隻得順從道:“好好好,你彆急,我帶你去看他。”
說罷便領著月白進了裡麵的病房。
醫生剛縫完針出來,迎麵遇到許駱汎囑咐道:“輕微腦震蕩,目前還在昏迷中,注意不要影響病人休息。”
許駱汎忙應了醫生,月白在一旁聽著,一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才放回實處,看醫生的神態想來是沒大礙的。
時溫恒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紗布,側臉有輕微的擦傷,微微淩亂的發絲覆在兩鬢。
他仍閉眼睡著,英俊的五官此時已沒有了平日裡冷峻的模樣,安靜的睡顏甚至顯得有些意外的溫和。
她忍不住伸手將他額前的碎發往旁邊捋了捋,他的呼吸均勻綿長,仿佛隻是睡了一般,直到她的手指觸碰到他身上的溫度,她這才感知道時溫恒還活生生的在她麵前。
來的路上她在心裡做了無數種不好的設想,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時溫恒的存在對她來說有多麼重大的意義。
她腦海裡猶清楚的記得早上他站在房間門口,逆著燈光站在她麵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讓她再睡一會兒。
那種感覺就像是普通夫妻的日常,去上班的丈夫和家中的妻子告彆,平淡的日子裡處處都是溫存,他也曾那樣真實的站在她身邊,讓她莫名的生出一絲旖旎的幻想,而現在,這個本就不真實存在的意境差一點就和六年前一樣,消散的在沒有一點影蹤。
那種感覺,她是怕的。
許駱汎見她在床前站了許久,那副緊盯著時溫恒的神情一刻也挪不開眼,又不忍勸她,想著她身子不方便便替她搬了個椅子。
月白剛要坐下康緹從門外衝了進來。
“溫恒怎麼樣了?”
她將月白推到一旁,兀自擠到病床前查看了一番,看上去沒什麼大礙這才回轉過身問許駱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