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牧走了以後,月白見溫暖雖態度堅決,卻也有些坐不住。
她沒有經曆過她所經曆的一切,自然也不能勸她大度。
但卻也不忍看著她以後為這件事留下遺憾。
若是溫東陽真的有了什麼萬一,不見這一麵,溫暖總會是後悔的。
“要不,你就去見見吧,就算沒有什麼恩情,好歹也把該說的話都說清,總憋在心裡,還能憋一輩子麼。”
左灣也站起身道:“雖然這件事我們都沒有立場勸你什麼,但也不想看到你留有遺憾,隻是想表達支持你的心意,你如果想去,就去吧,我陪你。”
溫暖抬眼看了看他們,眼神裡帶著考量和猶豫。
終於站起身,長舒一口氣道:“見就見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好說的。”
左灣點頭和月白示意了一下,便陪著她出去了。
溫東陽的病房就在對麵那棟,月白扭頭,見那棟樓上爬著的綠藤蔓延向上,一片生機。
時溫恒在回病房的門口看到了何天。
紅毯現場,所有的名利場合,人多是非也多的地放,總是不缺各種捕捉畫麵的鏡頭,當時月白從台階被撞跌落,千鈞一發的時刻曾抓住過她,而就在那一瞬間,麵臨善與惡的選擇時她鬼使神差的選擇了後者。
她當時隻是覺得,我不喜歡她,我並不想幫她,但隻要我沒有作惡,所有的後果就和我沒關係,所以她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說服自己最終收回了那隻被月白抓住的手。
這個畫麵也同時將她推向了風口浪尖。
她平日裡驕縱蠻橫,在節目裡更是任性妄為,之前和月白的糾葛更是被網友扒出來舊事重提。
當雪崩來臨的時候,平日裡的那些不值一提的事情全都成了汙點,一時間幾乎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她的好來。
縱使驕縱如她,也經受不住這樣鋪天蓋地的詆毀和謾罵。
她自己也開始懷疑,當初沒有拉住月白是不是和她親手將她推下去沒有區彆。
很多時候,人不選擇善良是不是就是做了惡?
此時她有些躊躇的在原地來回踱步,碰到時溫恒時神情竟有些尷尬。
自從上次在醫院門口她帶著媒體去拍月白那天,何天就再也沒有和他聯係過。
她心裡怨怪時溫恒對她這麼多年的無視和絕情,也痛恨月白的橫刀奪愛,讓她這麼多年的幻想全部化為泡影,甚至她輕而易舉的上位將她這麼多年的費儘心機襯托的十分愚蠢。
曾經她也在想也許就像是康緹出現那樣,即便是得了時溫恒的青睞,過些日子說不定就又分手了呢,而這一次卻讓她出乎了預料,月白不但懷了他的孩子,他們還領了證。
無論如何,時溫恒的身邊,都不會再有她的位置了。
媒體和網友對她的一片嘲諷讓她沒有退路,剛好遇到盛霖的示好,她便用盛霖來擋槍,假意和盛霖炒作戀情轉移公眾視線。
而最終的結果,不過是她和時溫恒的關係越來越遠,遠到似乎從來都未靠近過一般。
心中有萬千思緒,卻又無從開口。
她想了想還是算了,要不就繼續做以前的何天,是好人也罷,還是壞人也罷,她終究都是自己。
不需要再為任何人妥協和改變,也不會再為任何人失意或心慌。
但她剛想轉身離開,時溫恒便開口叫住了她。
“你怎麼會在這?”
再聽到他的聲音,她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有些事情,似乎這輩子都不可能改變了。
她頓了頓,鼓足勇氣轉身看他。
對方的眼神裡果然是戒備和提防的神色。
她有些酸澀的笑了笑。
即便是對他這樣的神情早有預料,心裡卻還是有些針刺一般的觸痛。
“你是怕我在做什麼傷害她的事兒吧?”
時溫恒臉色冷峻,不置可否。
“好吧,我承認我以前是和她過不去,紅毯那天也確實是我一念之差沒有幫她,但今天來,我沒彆的意思。”
時溫恒的臉始終沉著,想著手裡提著的香煎蝦悶久了影響口感,他有些不耐道:“那你有什麼事嗎?”
何天看著他此時毫不掩飾的神情,心裡仍是忍不住難過。
她鼻頭微微一酸,強忍著道:“我隻是想來告訴你,那天米拉從台階上掉下來並不是意外,而是康緹故意的,至於她為什麼要讓米拉摔下去,你自己應該能想明白的。”
說罷看著時溫恒更加陰沉的臉色,她又道:“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要撇清自己,就當是我欠她的吧,畢竟因為我的自私害她失去了一個孩子。”
說罷她甚至沒有勇氣再看時溫恒,扭頭便跑了。
在餐桌上張羅好吃的,時溫恒將月白從床上抱下去吃飯。
月白小心翼翼的將腿擔在沙發上,這才歎了口氣道:“何天以為我真失去了一個孩子,她心裡肯定也不好過,我怎麼覺得這樣欺騙彆人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這隻能說明她本質還不壞,以前總擔心何叔把她寵壞了,現在看來也不是一點沒救。”
時溫恒將飯盛好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