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章(1 / 2)

穿成病嬌反派 扶桑知我 10099 字 8個月前

沈長鬆手中蕩魔劍的劍鋒直直抵在顧懸的胸膛上, 隻要他的掌心一用力,這柄劍便會穿胸而過,作為對說謊者的懲罰。

“連瑤究竟是誰?”沈長鬆的聲音冷冽,回響在空蕩蕩的祭堂中。

“她是——”顧懸的心情平靜, 他的嗓音平穩, 沒有絲毫緊張。

顧懸的薄唇微微向中抿起, 馬上就要說出“她是——”之後的第一個字。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輕輕柔柔的嗓音便出現在了顧懸的身後, 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若想知道我是誰, 你問他又如何能知道答案,他又不了解我。”連瑤的白袍隨意披在身上, 她靠在祭堂入口附近黑漆漆的地道中,望著沈長鬆手中的鋒銳劍光。

“問我不就好了。”連瑤歪著頭看著沈長鬆,語氣輕鬆。

顧懸輕輕低下頭, 他將本該說出的話藏在心裡。

連瑤其實方才在顧懸跳進窗戶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顧懸跳進窗戶的時候,故意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所以發出了明顯的響動。

沈長鬆進來的時候是無聲無息的。

所以連瑤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 她聽到顧懸有意高聲朗誦《濯身訣》中的小學生修煉口訣,還有他與沈長鬆兩人離開的腳步聲。

顧懸發出的所有聲音, 都被他刻意放大。

這些動作之下的潛台詞就是要讓連瑤快跑,沈長鬆已經發現端倪。

連瑤等到二人離開之後,翻身坐在床頭思考了很久,卻還是追了過來。

一過來,便看到沈長鬆拿蕩魔劍抵著顧懸的胸膛,一副質問的模樣。

“問你?”沈長鬆蒙著眼的臉轉向連瑤,“能夠得出什麼答案來?”

“問他難道就能得出答案嗎?”連瑤看了一眼站在黑暗中的顧懸, 直接往前走了兩步,“沈長鬆,你是不敢問我?還是你沒有自信從我口中問出答案?”

沈長鬆緊握蕩魔劍劍柄的手微微一鬆,劍鋒從顧懸的胸膛滑落:“顧懸,你先回明穀峰。”

顧懸抬眸,沒有看著自己的師父,反而看著連瑤:“你怎麼辦?”

“我打不過還能跑啊。”連瑤抱胸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更何況,我又有哪裡需要害怕他?”

若她真以魔族的身份展開殺戮,她現在自然是沒有自信站在沈長鬆麵前的。

但她問心無愧。

顧懸站在祭堂中央,看著連瑤許久之後,方才轉身離開。

連瑤看著他離開祭堂的背影,高挑挺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

她反身將祭堂的門關好,內裡隻有長明燈微弱的光線,照得祭堂中的萬千牌位影影綽綽,影子好似高牆。

沈長鬆在連瑤關上門的那一刹那,蕩魔劍就已經直直朝著連瑤的脖頸而來,劍勢鋒銳且一往無前。

連瑤斜著眼看著她,朝後一仰躲開這一劍,身形微動之時,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巨大的白骨長鐮。

危光在偽裝成長劍形態的時候,並不能發揮它完全的作用。

麵對沈長鬆,連瑤使出了百分百的實力來。

蕩魔劍劃過白骨長鐮的刀身,在黑暗中崩裂出幽藍色的火花來,將連瑤手中那柄寒氣森森的武器照得一清二楚。

隻可惜沈長鬆看不到。

“玄暉派前掌門沈長鬆,所謂的‘問話’就是直接刀劍相向?”連瑤的身形輕靈,繞過沈長鬆的進攻,手中白骨長鐮直接朝沈長鬆腦袋削過去。

沈長鬆自然是不懼,他雙手持著手中蕩魔劍,抵住連瑤的白骨長鐮,姿態遊刃有餘:“明穀峰的弟子,就是如此回應為師的問話?”

他一劍蕩開連瑤手中白骨長鐮:“你究竟是何身份?”

“我名連瑤。”連瑤提著白骨長鐮,懸停在空中,居高臨下看著沈長鬆,“你明穀峰門下弟子。”

“你是深淵之主?”沈長鬆一手提劍,頭朝連瑤的方向抬起,雖然他看不見,連瑤卻覺得有殺氣的目光鎖定了自己。

“我是不是又有什麼意義?”在黑暗中,連瑤朝沈長鬆笑了起來,“反正你又不敢殺我。”

“我為何不敢殺你?”沈長鬆的聲音如冰雪般森冷,“我手中有劍,如何不行?”

“你心中有所寄托,便不敢殺我。”連瑤直接坐在祭堂的橫梁之上,手中提著白骨長鐮,仗著沈長鬆看不見,兩條腿在半空中自得地晃蕩。

“若是方才,你會狠心殺我,但你方才你已經真正認識到顧懸對我的態度如何,你現在會擔心我死了,你那位徒弟便會心境不穩,因此影響以後修煉。”連瑤笑著說道,“你剿滅魔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你既知道,為何還接近他?就不怕未來的某一天他將你一劍斬之?”沈長鬆低頭,摩挲自己握著劍的手。

他是一柄卷了刃的利劍,再無修複的可能,他的企望隻能寄托於顧懸身上。

“他未來若想將我一劍斬之,我提刀迎敵便是。”連瑤托腮看著沈長鬆,“終有一死,又有何可懼?”

“顧懸是身懷神脈之人。”沈長鬆的頭沒有抬起,而是直直對著祭堂中的萬千牌位,沉聲說道,“先古時期,便是先輩玄暉以神脈天賦,將為禍北荒界的所有妖獸儘數消滅,解決那時人族麵臨的危機,到了如今,魔族亦會有如此結局。”

連瑤心想沈長鬆果然也知道顧懸身懷神脈,這才收他為徒。

神脈究竟是什麼,沒有誰能解釋得清楚,這是一種出現在天選之子身上的玄妙力量。

正是因為擁有神脈,顧懸才能在經脈儘斷的時候,還能夠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實力。

連瑤覺得神脈這玩意用三言兩語是解釋不清的,所以她隻能勉強把這個解釋成開掛。

“那你是什麼意思?”連瑤抱胸坐在祭堂高高的橫梁上,居高臨下看著沈長鬆,“怪我把你的好徒弟玷汙了嗎?”

沈長鬆:“……?”他提著劍,忽然覺得這問題他竟然有些難以回答。

“確有其事?”沈長鬆咬著牙,一字一頓問道。

連瑤:“???”等等沈長鬆你真的很有問題。

她輕笑一聲:“騙你的。”

“他因你,連斷塵佛蘭都可以不要,這是他修複經脈的重中之重。”沈長鬆果然如原書中所說的一般,已經找到了利用斷塵佛蘭為顧懸修複經脈的辦法。

連瑤聽到這句話,沉默了,她看著空洞洞的天花板:“出於公平考慮,他也確實沒有獵殺到蝶魔。”

“江州城蝶魔為禍,究竟是怎麼回事?”沈長鬆眉頭微皺,在聽完鳳凝說的話之後,他自然親自去了解了江州城的情況。

江州城之前確實有蝶魔脅迫城主每月獻出十八妙齡少女一事,就連城主一家,為了江州城安寧,也將家中獨女獻給了蝶魔。

但在連瑤與顧懸去過江州城之後,那蝶魔確實是已經消失不見,江州城的困境已經解除。

“人做的事。”連瑤坐在橫梁上,低頭對沈長鬆說,“與魔做的事,又有什麼區彆。”

“祭堂裡千千萬萬逝者牌位都擺在這裡,那日清光殿上,宋燁掌門不是也一樣對魔族死後魔骨評頭論足?”連瑤歪著頭對沈長鬆說,“江州城之事,非魔所為,自然是人為。”

“所以你為了他能夠得到斷塵佛蘭,所以偽造蝶魔遺骨?”沈長鬆冷聲問道。

“那是貨真價實的魔骨,又何來偽造一說?”連瑤說道。

“你方才還說你不是魔。”沈長鬆握劍的手鬆了下來。

“反正你又看不到,你覺得我是,我便是,你覺得我不是,我便不是。”黑暗中,連瑤一雙血色雙眸盯著沈長鬆看,長睫再一起一落間,她的瞳色已經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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