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京白玉筆麼,確實是有這麼一個玩意,用料考究,出自天衢城中一位已逝的雕刻大師之手,但蒼舒雲鴻嫌它太重,從未使用過。
眼看著那些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蒼舒族人蹲了下來,想要幫助一起尋找,蒼舒雲鴻有些擔心,害怕顧懸與連瑤被認出來。
連瑤還好,鮮少有人認識她。
而顧懸就不一樣了,他幾乎是整個天衢城的敵人了。
就在蒼舒族人準備湊近顧懸與連瑤的時候,一聲驚呼響起。
“少城主,找到了。”卿女蘿不知從何處真的將那藏在犄角旮旯裡的雲京白玉筆給亮了出來。
在卿女蘿纖細的手中,一支通身以白玉雕刻的筆閃著瑩潤的光芒,仿佛浸潤著月光。
“若不是這筆在夜晚發出了光亮,我也尋不到它呢。”卿女蘿三言兩語,將他們尋找了一整個白天都沒有找到簡簡單單一支筆的事情給解釋過去,“也是這雲京白玉筆神奇,到了夜晚就會散發寶光。”
這番話說得天衣無縫,蒼舒族人收回了步伐,朝蒼舒雲鴻躬身,恭敬說道:“那便恭喜少城主,找到愛筆了。”
蒼舒雲鴻將那雲京白玉筆從卿女蘿手中接了過來,麵上露出了滿意之色。
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他看著蒼舒族人離開了觀星台,便開口說道:“我們也快些離開,免得引起懷疑。”
但蹲在地上假裝尋找東西的連瑤與顧懸都沒有回答他。
兩人身披黑袍的身影仿佛僵住了,蹲在散落滿地的紙張之上,湊在一起,似乎在討論些什麼。
連瑤手中緊攥著一張泛黃的紙張,緊鎖眉頭,麵上露出疑惑之色。
她手中的這張紙,其上是蒼舒天瀾曾經繪製過的星圖,這星圖對應的內容,便是預言顧懸的觀星詔。
連瑤不知如何觀星預言,當然也不知道她手中這張陳舊的星圖意味著什麼。
她隻是非常單純地覺得,這張星圖十分的……眼熟。
“我見過這張星圖的星辰軌跡。”連瑤盯著這張星圖,聲音喃喃,有些迷茫縹緲。
即便她的聲音小得近乎於耳語,但顧懸也聽到了,他轉過身來,低聲問道:“何處見過?”
連瑤心想自己從來沒有什麼夜觀星象的愛好,所以她應當從未研究過什麼星辰軌跡之類的。
但這張星圖上繪製的繁複的星辰運行軌跡,卻給她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連瑤篤信自己見過它,但卻忘了自己何時見過。
“我忘了。”她很誠實地回答道,“但我絕對見過它。”
“見過什麼——”蒼舒雲鴻瀟灑的聲音在二人頭頂響起,“你們在看什麼?”
顧懸瞥了一眼連瑤手中星圖,隱約感受到了那星軌暗含的奧義,便開口說道:“蒼舒天瀾曾經繪製過的星圖。”
蒼舒雲鴻當然記得這份星圖,實際上,當年的蒼舒天瀾為了嚴謹,花費了好幾年,曆經好幾個星辰運行的周期,繪製了多份星圖,才得出了最後觀星詔之上的結論。
這是確實是蒼舒天瀾繪製過的星圖,而由這份星圖上內容翻譯過來的觀星詔,可以說是直接導致了顧懸家族淪陷。
正是因為由這份星圖得出的觀星詔上預言,顧懸會是身懷神脈之人,未來會成為整個北荒界的主人,天衢城害怕多年之後他們家族屈居人下,這才會出手,讓小小一個羅浮川浸滿鮮血。
“你知道這份星圖,預言了什麼嗎?”蒼舒雲鴻的聲音驟然變得有些輕。
顧懸看到星圖之上複雜萬分,千變萬化的線條,聲音平靜:“知道。”
隻是那事的記憶已經淡薄,惟有那軀體上的傷口在告訴他,曾經發生過什麼。
“所以。”蒼舒雲鴻不知說什麼,甚至都忘了自己一開始的問題是什麼。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是憋出了一句話來:“抱歉。”
“無事。”顧懸從連瑤手中接過那份泛黃的星圖,蒼舒天瀾的筆跡留存其上,“趨利避害,不過是人之常情,此事總歸是有人在背後策劃。”
“他,很強大。”蒼舒雲鴻當然知道顧懸指的是誰,“他已經統治天衢城、領導蒼舒家族,超過萬年的時光。”
顧懸垂眸,想到自己往那九天之上而飛,在半路上遇到的一件奇怪之事,忽然有了一種隱約的、縹緲的預感。
他岔開了話題,顧左右而言他,說起了連瑤的疑問:“瑤瑤說她曾見過這份星圖。”
蒼舒雲鴻一手拿著這頁紙張,與他們並肩離開觀星台,一邊瞪大了眼,十分驚訝:“這份星圖,應當隻有蒼舒家族中的幾位重要人物見過,絕對不可能外傳。”
“可是,我就是見過它。”連瑤極為篤定地說道。
蒼舒雲鴻摸著下巴,忽然想起了什麼來,他扭過頭去,看著連瑤與顧懸道:“這份星圖已經不重要了,你們可知道……”
“這千年之前預言未來的星辰軌跡,已經完全改變了。”蒼舒雲鴻看著他們二人,笑了起來,笑容竟有些欣慰,“這是一件……多麼神奇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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