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石質厚重的宮殿大門之後,蒼舒暝蒼白的手腕在黑袍之下出現,他撥弄了一下眼前那如血色般蔓延的紅色絲線。
確實隻需要一百餘日,這被蒼舒嬛親手切斷的“紐帶”,馬上就要重新接上。
而與此同時,連瑤白色的身影正在夜色之中飛馳,她對於沈長鬆的決定並不知情。
這個消息,蒼舒雲鴻沒有知道的資格,所以自然也沒有機會告訴她。
連瑤的目的非常明確,她要去往位於玄暉與魔域交界處的煉魂血泉,將《濯身訣》的兩個步驟一並修煉完畢。
割下血肉,以九刃天風錘打八八六十四日,再斷下經脈,用煉魂血泉最深處最暴烈的血泉浸泡九九八十一日。
加起來不過一百餘日的時間,但每一日每一時每一刻都會是煎熬。
連瑤一邊馭使危光,在夜空之中飛行著,劃過一道血色的光芒,一邊想著,也難怪之後的雲君故看起來如此憔悴,為了修煉《濯身訣》他想必也付出了極大代價。
但他身為一個正牌的深淵之主,卻也還是這麼去做了,而奇妙的是,有許多魔族也在支持他做這件事。
這說明修煉《濯身訣》肯定有一定意義。
連瑤的速度很快,她在日出時分,終於來到了煉魂血泉之上的懸崖邊。
她垂目看了一眼在籠罩在日出光芒之中的煉魂血泉,從高空往下看去,仿佛一隻血色眼睛。
這是魔族與人族交戰時流下的鮮血,其中蘊含著難儘的仇恨,這導致煉魂血泉之中的泉水暴烈得如刀如刃。
連瑤飛身而下,飛到了煉魂血泉懸崖之下一處安靜的山洞之中。
她上一次來到這裡,還是為了幫助顧懸修複他受傷的經脈。
沒想到這一次,她要自己孤身一人來到這裡,孤獨地修煉《濯身訣》。
連瑤盤腿坐在乾燥的山洞之中,將懷裡的九刃天風取了出來。
她咬著牙,將那盛滿了九天之上最猛烈的罡風的瓶子打開。
瓶蓋一打開,那陣風便圍繞著連瑤,久久不散,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就像在奈何天之中一樣,連瑤感受到了同樣的,甚至更加劇烈的痛苦。
每一道風,都宛如刮骨的鋼刀一般,將她的血肉一一切下,細小的風刃切割每一處血管,無孔不入。
隻一瞬間,鮮血便浸滿了連瑤的白色衣裳,但她卻不能夠讓自己失去意識,忽視著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極度疼痛。
因為她要保持清醒,讓九刃天風準確無誤地將她身體的每一處血肉都細細錘打。
在那呼嘯的九刃天風之中,連瑤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了自鼻腔之中傳來的血腥氣,那如刀的罡風卷入胸腔之中。
而與此同時,遠在千萬裡之外的蒼舒雲鴻領著顧懸,正在地下宮殿的入口附近徘徊。
蒼舒暝所居的地下宮殿入口,在天衢城城主寶座之下,自從蒼舒嬛死後,便隻有他信任的蒼舒羽與蒼舒玄有資格進入,就算是蒼舒雲鴻,也沒有資格下去。
“不能直接下去?”顧懸緊貼在天衢城城主大殿陰暗處的牆壁邊上,扭過頭來問蒼舒雲鴻。
蒼舒雲鴻的臉色蒼白,他搖了搖頭:“以你的能力,當然可以輕鬆潛入,但是我不一樣。”
“我姓蒼舒,與蒼舒暝有著無法割舍的血脈聯係,他是族長,也是城主。”蒼舒雲鴻閉上了雙眼,神情竟有些痛苦,“我怕我變得……與我姑姑一樣。”
“好。”顧懸理解了他的意思,他的聲音帶著堅定,“但是隻等三日,我們找機會,不驚動蒼舒暝進去,若到時沒有辦法,我便要強行下去。”
不知為何,或許是青雲境修為那敏銳的洞察力,顧懸總是能感覺到一把名為時間的利刃懸掛在他的頭上。
他總覺得,若是晚一步,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蒼舒雲鴻的神色變得堅定了幾分,他扭過頭來,望著顧懸,篤定地點了點頭道:“好。”
不知是上天注定,或者隻是一個巧合。
蒼舒暝在地下宮殿之中,用少女鮮血修複那根不知延伸向何方的紅線之時,出現了一絲小意外。
少女的鮮血,恐怕是有些不夠了。
蒼舒暝當然不會在意他人的死活,馬上命令蒼舒羽再將天衢域內的年輕女子帶上兩名來。
蒼舒羽無奈,隻能為蒼舒暝尋來了兩名女子,用鎖鏈捆綁著,帶到了天衢城的大殿之中。
而隱藏在暗處已經兩天多,等待得已經有些急躁的顧懸與蒼舒雲鴻目睹了這一幕。
“果然。”顧懸看著那兩名被擊暈,昏倒著靠在大殿一角的兩名年輕女子,輕聲說道。
玄暉域內失蹤的女子,還有這段時間來天衢城死去的平民,原來都是因為蒼舒暝。
蒼舒雲鴻輕咳一聲,扭過頭去與顧懸對視一眼:“真的要這麼做嗎?”
顧懸抿唇一愣說道:“裝就裝吧。”
兩人的身形一閃,朝那兩名已經昏睡著不省人事的年輕女子飛了過去。
過了片刻之後,去打開通向地下宮殿的多重機關的蒼舒羽聽到一聲沉悶的洞開之聲,這才回過身去準備將蒼舒暝要的女子給帶下去。
他將那兩名被五花大綁著,身穿著黑袍,看不清麵容的“女子”給帶到了地下宮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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